我伸手試著拉扯了一下控制窗簾的那根繩子,發現繩子已經基本上被李華拉到了極限,甚至已經有被破壞的徵兆,我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開始按照李華提供給我的線索思考。
“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能夠解釋很多的事情,但這個‘線’的意思究竟是我現在理解的意思,還是說李華一語雙關,還有別的意思?還有這個‘人’,就有些難理解了,媽蛋你說話不會說清楚點,還是等你明天醒過來我再問你吧。”
我實在無法猜透李華的思維方式,便放棄了這個念頭,而這時候,出門去的兩個警員又帶著一盆同樣的花走了進來,激動的說道:“那個房間果然也有這樣一盆花,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潘安從浴室中走出來搖頭道:“沒有任何的異常氣味,看樣子這裡已經沒什麼線索了。”
我點頭道:“確實,這裡確實沒有任何線索了,我們倆先帶著花回去吧,你們倆呢?還要在這裡守著?”
那兩個警員點頭說道:“這是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有兩個人看著阿贊斑也好,雖然說阿贊斑早就知道我們有人在監視他,但他們倆在這裡,至少阿贊斑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
就這樣,我和潘安帶著兩盆花離開了這家酒店,打車回到了派出所中,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跟楊警官和白龍飛說了一遍,二人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樣子他們也挺擔心李華的安危。
中途楊警官給白起打過電話,但是白起卻沒有接電話,估計他應該正在處理李華的事情,很快就會回來了吧,而白起也說過今天我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裡休息,楊警官便讓人將我和張起珊帶到其中一間員工休息室中,說是專門給我們倆騰出來的。
這間房間不是很大,裡面有兩張上下鋪的床,看上去和一些學校中的宿舍差不多,本來我怕張起珊受委屈,準備一人一張床,但她卻不樂意,非要和我擠在一起,這樣的休息方式對我來說自然是最好的。
還沒等我們把床鋪好,外面就有人進來說白起他們回來了,我和張起珊立刻來到楊警官的辦公室,便看到白起此時正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抽菸,丁洋也是一語不發。
“怎麼樣了?李華他沒事吧?”
白起沒有說話,丁洋卻開口回答我道:“暫時沒事了,還好是從三樓掉下來的,而且是雙腿先著地,頭部的衝擊不是很強烈,只不過他一條腿已經斷了,估計要恢復好需要很長時間,而且現在整個人陷入昏迷中,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只要人沒事就好,不過途中他有沒有醒過來過?有沒有把他之前說的那什麼‘線人’說清楚點?”
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問題,而丁洋卻失望的說道:“沒有,從上了救護車他就沒有醒過來過,醫生也說讓他暫時好好休息,不讓我們打擾,奇怪了,我也在特案組待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沒有聽說過這李華有什麼線人?”
一旁的白起終於開口說話了,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小子做事總是那麼的極端,或許他真的有線人也說不定,如果我們能夠聯絡到李華的線人,或許就能知道這起案子的真相了。”
我卻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應該不是這樣,李華當時跟我們說線人這兩個字的時候,中間的間隔有些太長了,或許這根本不是一個詞,而只是單純的兩個字而已。”
白起聽後眼前一亮,立刻坐起來問道:“此話怎講?”
我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如果是兩個字的話,或許李華要告訴我們的就是兩件事情,我也是剛才在李華房間的時候忽然想到的這一點,只是不知道究竟猜測的對不對。”
說著,我轉頭問一旁的丁洋道:“刀片如果直接吞入腹中,會不會在途中劃傷食道或者喉嚨?”
丁洋一臉莫名其妙道:“這是肯定的啊,這麼尖銳的東西,在吞嚥的時候肯定會有擠壓,但是如果吞嚥進去劃傷,我絕對能夠檢查出來的。”
“我知道,我還不相信你麼?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人消化的十分迅速,類似於膠囊的外殼那種?”
丁洋明顯沒有明白我這麼說的意思,仔細想了想道:“要說這種東西,只能是膠囊的外殼成分明膠了,這東西遇水則溶能夠快速生成蛋白質降解,你問這個幹什麼?”
得到了這個答案,我才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的話,那麼李華給出的第一個線索,應該就已經完全讓我破解出來了。
“如果李華說的線人是兩個字而不是一個詞的話,第一個字‘線’的意思,應該就是在跟我們說,死者宋彪的真正死亡方式是什麼,原本我也想不明白,但是當我看到李華酒店房間的窗簾時,才想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宋彪的死因是被體內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刀片劃斷食道和氣管,導致體內大出血而死的,這一切之所以看上去那麼像是降頭術中的刀降殺人,就是因為我們不知道,那刀片是如何莫名其妙出現在宋彪體內的。
其實之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我對於這方面的知識實在是太匱乏了,根本就無從下手,但是李華卻先我一步找到了原因,那就是如果兇手用一根類似於鋼絲線的東西,將刀片整個捆在一起,讓死者吞下,然後用力拉動鋼絲線,讓那些刀片硬生生的從死者的胃裡被拉出來,這樣就能造成所謂的刀降殺人,更能解釋為何死者死亡之前,都沒能叫出聲音來,因為如果兇手拉動鋼絲線的力量過大,死者剛感受到疼痛氣管就已經被割斷了,就算他想要叫,也是無法叫出來。
可問題就在於,兇手是如何讓死者宋彪在毫無傷害的情況下吞下那麼多刀片的呢?剛才我問丁洋的那個問題,就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如果兇手用一片類似於明膠的東西事先將刀片小心翼翼的包裹好,然後再逼著死者宋彪吞下,宋彪因為受到了威脅,而且由於刀片是被明膠包裹著的,所以他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便會順從兇手,乖乖的將刀片吞下,等到明膠在死者的腹中融化的差不多的時候,兇手再拉出鋼絲線殺人,最後剪斷鋼絲線從容離開,這樣的話,由於明膠已經在死者體內融化,所以我們根本查不出任何端倪來。
我將我的猜測說出來後,其他人或許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白起和丁洋卻頓時一臉激動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宋彪的死亡之謎便完全解開了!這兇手還真是狡猾,居然用這麼複雜的手段殺了宋彪,偽裝成了降頭術殺人!姬文,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我搖頭道:“我也是暫時破解了‘線’這個字,或許兇手是誰,得將‘人’這個字也破解了,不管無論兇手是誰,阿贊斑都逃不過一個從犯的名頭,我今天晚上就試試看能不能將這條線索也破解出來,實在不行的話,明天若是李華醒過來,讓他親口跟我們說就可以了,這次不得不承認,李華確實破案的進度比我快的多。”
解決了宋彪死亡的真相,原本還對那所謂的降頭術很是忌憚的楊警官此時也放鬆了很多,隨後楊警官便說道:“希望你們倆能儘快破案,如果再有人死亡,我的頭就要炸了,你不知道今天那宋彪的妻子有多彪悍,恨不得把我這小地方的房頂都掀開,只要能夠找到兇手的線索,就能夠順藤摸瓜抓住窮奇,我已經讓人在中衛市通往外界的各個路口仔細排查了,相信這一次,一定能夠抓住窮奇!”
楊警官說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低聲對我們在場所以人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袁浩不見了?”
被楊警官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還有袁浩這個人,立刻問道:“他不是說去休息了嗎?他的房間沒人?”
“沒有,剛才你們離開後,我還特意的去他的宿舍看了一眼,這人早就離開了,不知道又偷偷摸摸去做什麼事情了。”
白起聽到袁浩的訊息,臉色再度變得陰沉了起來,緩緩地說道:“他去做什麼我們儘量不要管,只是希望他不要和窮奇聯合起來就好,平時大家多多觀察,一旦發現他有什麼罪大惡極的行為,立刻上報給我,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會將他繩之以法!”
說完,白起拍了拍手道:“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吧,有什麼事情等明天早起再商量,姬文,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我已經猜到了白起要跟我說什麼,轉頭對張起珊笑道:“小珊,你先回去休息,我一會兒就過來。”
張起珊乖巧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和眾人一同離開了楊警官的辦公室,等大家走完了之後,白起才用一種嚴肅的眼神看著我說道:“我就不信你沒有看出來,這張起珊分明就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