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你為什麼還要繼續殺人?”
濱河派出所的審訊室中,我、林映雪、張起珊、楊警官和白起幾人坐在張鵬對面,聽著張鵬的自述,每個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別說是我,就連楊警官和張起珊這些恨張鵬入骨的人,臉上都沒有了憤怒,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莫名的複雜表情。
沒有人從一出生就是個壞人,如果不是逼到這個份上,誰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呢?
坐在對面被手銬牢牢鎖住的張鵬臉上並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忽然轉頭對我道:“姬文,給我支菸,我慢慢跟你們說。”
我剛掏出口袋中的煙,轉頭看了看白起,白起微微點了點頭,我這才將香菸點燃放在張鵬口中,張鵬深吸一口,繼續說著他的故事。
當時張鵬原本想打算連自己一起炸死在裡面算了,但是想起自己母親留下的那句好好活下去,最後關頭還是逃出了礦場,重新回到了中衛市。
此時的張鵬猶如喪家之犬,完全失去了鬥志,將偷偷帶出來的礦場老闆的心臟埋在自己母親的墳前後,張鵬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中衛市區中,過上了流浪乞丐的生活。
當時殺人的時候,張鵬並未覺得有什麼,可是等他平靜下來後,內心中居然產生了對鮮血的渴望,他漸漸的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那種虐殺他人的快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內心中悲傷的情緒得以發洩。
促成他成為真正的掏心魔,是因為一個偶然事件,那天,張鵬迎著冷風坐在紅太陽廣場的拐角發呆,由於他幾天都沒有收拾自己,加上衣服破爛,被很多人當成了乞丐,經常收到路人丟過來的錢,而張鵬也是靠著路人的施捨勉強度日。
就在張鵬發呆的時候,突然間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飛來了一塊石頭,直接砸在了張鵬的臉上,那石頭是鵝卵石,雖然扔過來的力道並不是很大,卻還是砸的張鵬生疼,張鵬轉過頭去,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小孩正對自己做著鬼臉,石頭就是這個小孩子扔的。
張鵬雖然此時已經變得冷血,卻也不會跟一個小孩子去計較,只是冷冷的對那小孩子說了一句滾開,可誰知道,這句話卻被不遠處的小孩的母親聽到了。
“要飯的,你對我兒子這麼兇幹什麼?我兒子跟你鬧著玩那是看得起你,你以為誰都願意理會你這種人?”
張鵬如今還記得很清楚,當初那個女人那種嫌棄厭惡的嘴臉,短短的一句話,卻徹底觸動了張鵬脆弱的自尊和神經,張鵬沒有說話,只是眼神冰冷的盯著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似乎從張鵬眼中感受到了一股殺意,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抱著小孩子就離開了。
張鵬就那麼遠遠的跟著那個女人,最終將那個女人的家庭住址記住,悄悄的藏在四周,拿出身上藏著的匕首,等待著時機。
晚上,那個女人似乎是準備出門去扔垃圾,蹲守許久的張鵬終於等到了時機,悄悄的尾隨那個女人到垃圾桶旁,捂住那個女人的嘴一刀致命,並且挖走了那個女人的心臟悄悄離去。
至今張鵬也忘不了,那個女人看到自己時驚訝和後悔的眼神,而張鵬自此以後徹底喜歡上了這種殺戮,在他看來,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不如親手毀掉這個讓自己傷透了心的世界。
從此以後,張鵬便成為了當時讓人聞風喪膽的掏心魔,他選擇的目標不再是得罪過自己的人,只要是在沒有人的地方單獨被他碰到,都會成為他的目標,短短几天的時間,死在他手中的人已經有四個。
當時沒有像現在這般,到處都是攝像頭,再加上張鵬在礦場的時候,工友們都不是善類,經常給他講述各自曾經犯過的罪,張鵬耳濡目染,反偵察能力也變得相當高,儘管大街小巷都充斥著巡邏的警察,卻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抓住他。
張鵬心中已經打算好了,趁著自己被抓住之前,能殺幾個算幾個,有這麼多人給自己和母親陪葬,他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一個月內做下了七條命案,張鵬也覺得自己恐怕即將被查出來了,可是他沒有打算收手,就在他準備繼續作案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了他面前,徹底改變了冷血絕望的他。
那天張鵬躺在一個小區的門口,尋找自己的下一個目標,天氣已經變得非常寒冷,而他卻穿著一身夏天的衣服,整個人凍得渾身哆嗦,他自己卻並不是很在意。
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子從小區門口經過,看了一眼張鵬,便走進了小區內上了樓,而張鵬也注意到了這個女子,心中已經將這個女子作為了自己的下一個目標,靜靜的在小區門口等待著她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