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進入尾聲,還剩兩場1900演奏的群像戲,一場在燈光華麗,舞池中央的聖誕樹都披著金色絲帶的大廳,為一等艙和特等艙的旅客彈奏。
另一場戲是在底層艙,為鍋爐工、郵輪上的服務人員,以及三等艙的旅客們演奏,在擁擠簡陋的房間中。
“這段劇情,有點泰坦尼克號裡傑克帶著露絲到底艙看普通人的聚會如出一轍。”若望·弗拉澤尼烏克說道。
她是入組三個月的船長獎獲得者,是羅茲電影學院,被譽為四大魔鬼學院之一,特別是導演系,是不講道理的強大,無論什麼榜單排列世界電影學院,它都能進入前三。
波蘭學派和道德焦慮派,就是羅茲學院孕育出來的,若望獲獎理由是拍攝一部全程無聲的實驗電影《放墮》,獲得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大獎]。
內容比較寡淡,是女主角想出門但又不敢出門,來回在家中猶豫,一句話都能說完的事,硬是拍攝出六十七分鐘影片,楚舜感覺別人家的小貓咪都不敢這樣水。
倏忽察覺到不對,楚舜大喊一聲:“服裝。”
服裝組負責人楊迢立刻被召喚過來,他馬山詢問:“楚導有什麼問題。”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楚舜手指虛空點出群演中的幾人,馬漂的幾個群演相當緊張,心想還沒開始表演難道就出錯了?
“這幾個人的服裝,為什麼給我泰坦尼克號的味道。”楚舜詢問。
“的確是按照泰坦尼克號設計,泰坦尼克號1912年最後一次航行,然後弗吉尼亞號也是二十世紀初,背景時間線一致。”楊迢道:“所以我們在設計上借用了泰坦尼克號的服裝。”
楊迢做法的確沒錯,畢竟泰坦尼克號是獲得奧斯卡最佳化妝和最佳服裝的,有無比合適的東西為什麼不用?
“背景是同一時間線。”楚舜說道:“但兩部電影的氣氛不同,泰坦尼克號我要凸顯出上流社會與底層的隔離,因此服設偏向奢靡,海上鋼琴師沒有這種打算,我只是需要兩種環境烘托主角性格。”
“我馬上把這些服裝剪裁。”楊迢馬上照辦,專業團隊把群演戲服上的裝飾變得樸素一些,也不難。
“群演比例稍微調整,我要大廳現場48位男性,和32位女性。”楚舜又招來角色導演梁埔。
目前還差三男兩女,梁埔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數字要求精準,馬漂的群演太多,找人任務好辦。
梁埔迅速撥通群頭電話,大致說了要求,大概十幾分鍾後接到電話的他過去接人。
“太有細節了,任何細節的地點都能想到,從未見過比楚舜潘更細的導演,不過人數比例是怎麼回事?”若望藉助佩戴的翻譯耳機,能慢一步聽懂對話,心頭對導演的仰慕之情更重。
若望這名有點像中文名,其實是天主教的聖名,好幾個主教都取。
半小時後,服裝和群演都到位,楚舜坐在鋼琴前,由晏居發號施令。
群像戲難拍攝的原因是人多手雜,容易出錯,這場戲來回拍攝一下午才達到楚舜想要的效果,本來是用不了這麼長時間的,但片段要多角度剪輯,所以導演說出了萬惡的三個字“保一條”。
“船長潘,有一個問題,能請教您嗎?”若望在一天都拍攝結束後找到楚舜。
潘是波蘭的尊稱,大概可以直譯為先生,女性根據年齡尊成為帕那或帕妮。
楚舜點頭,示意若望可以詢問。
“船長潘特意調控人數,是為電影畫面美感嗎?”若望睜著一雙美眸,這波蘭人眼睛真大。
“沒錯。”楚舜回答,他完全沒有說,若望能感覺出,也是挺有天賦。
“多謝船長潘。”若望問清答案後,沒再打擾導演,圓潤地離開。
她不驚訝導演對細節的苛求,相反被譽為電影史第一導演,沒有這樣細緻才奇怪,若望驚歎導演對美學的掌控。
翻天拍攝順利,比莊周帶淨化還要絲滑,《海上鋼琴師》宣佈殺青。
殺青宴整起來,作為火鍋大師,楚舜將演戲地點安排在山城,很合理吧?
既然來都來了,殺青宴是火鍋很正常吧,照顧國際友人是微微辣。
《海上鋼琴師》的後期製作簡單,耗費時間比《雨人》少,三週不到連帶剪輯,全部完成。
“船長你覺得新片什麼時間上映?”特雷西直接詢問意見,他很熟練地躺平,連建議都不提了。
郭濤提議:“春節檔不錯。”
影片中的特雷西點頭,那麼首先就排除春節檔,在檔期上楚舜怎麼可能聽他人意見。
“六月份,六月中旬上映。”楚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