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指著小頭目,說道:“經拷問得知,因林胡小道難行,參合陂部民送鹽又常走大道,故此道上別無其他部落,而此部因得罪貴人,不得已遷徙至此放牧。”
說著,丁奉瞄了眼頭目,問道:“相國,為防訊息走漏,是否將其屠戮乾淨!”
似乎感覺出丁奉的殺意,小頭目神情有些激動,不斷在那說些什麼。
牽招湊到霍峻耳畔,說道:“相國,此人說他知道軻比能王庭所在,他願為我軍帶路。”
“嗯?”
霍峻眼睛一亮,問道:“仔細詢問下,軻比能王庭在原陽,還是在北輿?”
牽招透過鮮卑言語溝通,好生安撫了小頭目,並問出相應的王庭所在。
“相國,軻比能王庭北遷至北輿,臨芒幹河,背靠陰山。此人所在部落曾在原野敕勒川放牧,今如丁將軍所言,不得已至林湖山嶺間放牧,部民窮困潦倒,唯以狩獵勉強為生。”牽招說道。
霍峻打量身材矮小的小頭目,說道:“子經告訴他,隨孤奔襲鮮卑王庭,孤將封他為林胡道都尉,將劃肥沃草場與他。”
“諾!”
聞言,小頭目欣喜異常,當即下跪叩拜,以感謝霍峻的封賞。
“相國,此人言其部名為賀蘭,其名乃賀蘭仁石。”牽招介紹道。
“好!”
霍峻指揮左右,說道:“讓此部併入我軍,隨我軍奔襲胡庭。”
“諾!”
有了鮮卑小部的歸降,漢軍在林胡道中行軍、休整更加方便。且為了表達歸降的真心,賀蘭仁石宰殺部落中所有牛、羊,這讓霍峻愈發滿意。
經一夜休整,為抓緊時間趕路,天朦朧微亮,漢騎在將領的督促下,簡單用過早飯,便匆匆趕路。
因得知胡庭的確切位置,霍峻與眾人商議之後,變更了原路線。之前打算從白渠水入敕勒川,今直接從芒幹水上游入敕勒川。
新路線更加偏僻,幾乎是在山嶺間行軍。幸戰馬釘上馬蹄,且塞外山嶺非中原那種高山深林,而是灌木與矮林相間。
兩三百里的山道走了約四、五日,方臨至敕勒川。考慮到作戰需求,霍峻率兵在山嶺間放緩行軍,並派出胡騎打探王庭的情況。
黃昏時刻,山泉嶺間灑滿夕陽,冷氣侵蝕,氣溫降低。
嶺下,霍峻正聽著胡騎的回報,與眾人商討進軍計劃。
“相國,北輿城雖可用,但因城小狹窄問題,軻比能未有入駐城中。”
牽招用小棍在沙土上比畫,說道:“胡庭東臨近芒幹水,西近大青山。因部民經常外出,故王庭外部鬆散,如將兵突襲,則必破王庭。”
因王庭屬於半軍事、半生活場所,其佈置非類似漢軍營寨那般,居住的氈帳散落其間,唯有王庭周圍戒備森嚴,有拒馬、牽車。
霍峻思索著胡庭所處地形,沉聲說道:“今天寒地凍,芒幹水結冰,我軍出山泉嶺,縱馬過河,奔襲王庭!”
“相國,今不知魏將軍動向,其如若未至白道,恐軻比能敗逃漠北。”牽招擔憂說道。
“顧不上那麼多!”
霍峻將地上痕跡抹去,直接說道:“我軍奔襲至此,中途變更道路,已與士元、文長二軍失聯。今下之要務,首在破敵,如被軻比能察覺,則前功盡棄。”
與遊牧民族作戰,不可能佈置到萬無一失,他們的機動性強,如錯失良機,真就沒有挽救之機會。
霍峻率兵出長城,繞行塞外山嶺,其目的只有突襲軻比能王庭。將軻比能王庭被打掉,讓朔上鮮卑失去指揮體系,這才是此次用兵的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