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陽國志·魏中主志》:……八月,中主襲位於洛陽,尊皇后曰皇太后。大赦,次年改元黃初。是歲章武二年也。……
《漢紀·馬超孫權傳》:及曹操疾篤,密語子丕曰:“馬超狡猾多計,反覆難知,不可專委大任。我死後,宜小心用之。”
……初超素輕諸侯,嘗謂弟岱曰:“劉備以匹夫之身而開基業,曹操以閹宦之後而篡漢室。我扶風馬氏之後,焉不能得有西土,與曹、劉並駕齊驅乎?”
洛陽行宮,崇德殿。
曹操棺槨停留大殿,曹丕則在殿中受禮繼帝位。
曹丕身襲白衣,頭戴麻巾,坐在御榻上,嘴角微咧開,但礙於曹操初喪,卻又不敢太過開心,臉上需保留些許的傷感。
望著殿中群臣,曹丕問道:“今父皇駕崩,當何以料理陛下喪事?”
董昭披白衣而出,說道:“啟稟陛下,據先帝遺令,當還葬鄴城。具體典禮繁雜之事,由昭操持,請陛下寬心。今下之事,是為陛下早及大位,受牧君、大將朝拜,定君臣名分之實。”
“善!”
曹丕按捺心中激動,說道:“董公既為任大鴻臚,先皇葬禮當多由卿操勞。且傳令各州刺史、都督安頓軍政大事後,入京參加繼位大典。”
說著,曹丕話鋒一轉,說道:“今鄢陵公彰率軍出征遼東,朕恐鄢陵公性情剛烈,聞先皇去世,舍大軍之重,而歸洛陽奔喪。如此行事,則廢先皇之規劃。是否令鄢陵公歸京,讓曹護軍轉主將徵遼?”
徵遼大軍的兵馬雖不多,但在曹彰手中,讓曹丕心中多是沒底。相較於曹彰,曹丕更相信曹休。
“陛下,鄢陵公已率大軍至遼西,不日將與敵賊交戰。今若輕改大將,恐戰事生變,與國不利。”
賈逵說道:“陛下不如遣使往大軍,以陛下遺詔,令鄢陵公率兵北伐,不準歸國奔喪。及破遼東時,陛下可調鄢陵公先歸京師,委他將平殘部,則免先生是非。”
曹丕摸著鑲金龍紋的扶手,滿意說道:“諫議大夫言之有理,且從卿所言。一切以軍國大事為先,不可因私而廢公。下遼東,則設遼東四郡為平州,由橫海將軍孫權暫領其州中軍事。”
“陛下英明!”眾臣拱手道。
捋著鬍鬚,曹丕說道:“今朕繼位,諸官多有空缺。朕聞舊廷尉鍾繇精微聽察,理析豪分,名高而德重。自其免任以來,刑罰不公,多有懈職者。今當讓鍾卿復任廷尉,輔朕治世理國。……”
“多謝陛下!”
曹丕初登帝位,則按曹操之前佈置,將鍾繇、曹仁官復原職,以為收心。且還拜賈詡為太尉,調司馬懿歸京任侍中,夏侯尚外任荊州刺史……。
曹丕一番封賞操作下來,收得中樞群臣人心,將曹操病逝的影響降到最小。
當然曹丕沒忘小媽孫瓔,因曹操頭七沒過,曹丕還沒徹底坐穩皇位。他不敢明目張膽與孫瓔私會,而是透過信件表達了他的承諾。
繼而,曹丕以曹操尚未下葬為由,暫阻了曹操將妃嬪遷到鄴城的遺令。不知曹丕算盤的卞氏,雖對此舉有意見,但在曹丕的辯解下,加之卞氏忙於曹操喪事,也沒多說什麼。
其間,孫瓔則是有時沒事,扮成宮人,在曹丕面前刷臉,勾得曹丕欲罷不能。
……
——
天地蒼茫,河水恍如玉帶蜿蜒其間。旭日照耀,四野塗金,山巒輝映。
在隴右高原上,駿馬賓士,雄鷹盤旋,騎手列陣四散,挽弓騎射。
馬超身騎白馬,追逐山鹿,只見其挽弓搭箭,‘嗖’的一聲,重箭破空而出,山鹿彷彿受到重擊,猛頓了下,藉著奔跑的勢能,向前翻滾幾步,從而仰頭嘶鳴下,摔於地上。
從騎賓士而出,下馬將餘溫尚在的山鹿用力捧起,喊道:“使君神射,中鹿脖頸。”
“使君神射,我等弗如遠甚。”左右羌騎拱手稱讚,說道。
馬超勒住馬頭,嘴角輕輕揚起。他所想射的是天下,而非區區這幾頭鹿。
見遠方的積麥山,馬超舉鞭遙指,問道:“過積麥山,可是至天水上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