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伸手接過奏疏,瀏覽其上內容。
卻見曹休在奏疏裡,針對劉曄質疑的邵陽洲浮橋問題,曹休有了應對之策,即加固加高邵陽洲浮橋,修繕洲渚上的軍營,以防止漢軍繼續突襲邵陽洲。
且曹休制定新的攻城方案,他將在南面營復造土山,以分鐘離城兵力,至二、三月土山成時,多面夾擊鐘離城,必能克之。
期間,如若下雨,則率兵圍守;天氣晴朗,則率兵進攻。水陸二圖,以二月為限,他必能破城。
手揚奏疏,曹丕謂左右文武,問道:“曹揚州欲請寬期限,容他破城,不知諸君以為如何?”
說著,曹丕看向劉曄,說道:“卿所憂邵陽洲浮橋之事,曹揚州言可加固加高浮橋,而後嚴備邵陽營寨。今日之役足可見邵陽洲佈置嚴密,縱水賊善舟舸,亦無法圖之。”
見曹丕有繼續作戰之念,劉曄不好再多說什麼。
“今曹揚州有再戰之心,卻不知陛下之意?”衛臻問道。
曹丕拿著奏疏踱步,說道:“今非賊不願解圍,而是因我軍佈防嚴密,難以有所圖。鍾離城或如曹揚州所言,兵少而力微,難以久守,故方有水賊解圍之故事。當下若益兵而急攻,必能克之。”
思慮少許,曹丕說道:“執金吾臧霸久居淮泗,今可令他率兵渡淮,與曹揚州商討破城事宜。”
自朐山之敗後,臧霸被曹丕擼掉徐州刺史職務,改任執金吾。今下為了破鍾離,曹丕決意起復臧霸,讓他協助曹休破城。
頓了頓,曹丕看向劉放,說道:“擬詔與曹揚州,令其再接再厲,務必在二月之時,攻破鍾離城。”
“諾!”
鄧、陳兵敗之事有利有弊,雖如陸遜之意,成功堅定了曹丕破鍾離的信念。但因突如其來的大風,造成損失超出陸遜的預期,加之兩次奪取邵陽洲浮橋的失敗,讓軍中將領對陸遜的指揮產生了嚴重的質疑。
大帳內,陸遜正安撫陳式,而帳中左右將校面露不屑,神情間流露出不滿。
待陳式退下,霍篤瞥了眼陸遜,淡淡說道:“陸車騎用兵,果是有趣。從去歲至今,兩奪邵陽洲浮橋,皆損兵折將。今若再不解鍾離之圍,恐鍾離將被曹休所破。”
陸遜笑了笑,說道:“如曹休欲復徵鍾離,此當如我軍之意。今春水將生,將大利我國。”
丁奉握著劍柄,冷眼看著陸遜,說道:“將軍莫非欲待大司馬率兵至此,再由大司馬親解鍾離之圍?然大司馬據江淮有上千裡之遙,今徐文向固守鍾離數月,箭矢盡絕,卻不知將軍有何謀劃?”
對於丁奉的質疑,陸遜不怒不惱,說道:“曹丕率中原之眾南下,縱大司馬亦不敢輕視。諸君與遜多受漢恩,當和睦同處,上報國家,下退敵軍。某受陛下之詔,大司馬之軍令,自不敢懈怠輕敵,”
“破敵之時,或不日將至。即日起,諸位將軍無我軍令不可出營,唯望諸君尊奉軍令。”
“哼!”
“諾!”
聽著陸遜空白無力的話,霍篤冷聲敷衍,則就大步出帳。有了霍篤的領頭,不少將領敷衍行禮,隨之出帳。唯有少數將領,正兒八經向陸遜行禮告退。
望著眾人的背影,陸遜看了眼曹丕益兵淮南的訊息,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在眾將出營後良久,蔣濟疾步入帳,向陸遜告知了一件不好的訊息。
“陸車騎,軍中將校欲聯名向朝廷彈劾將軍!”蔣濟面露苦笑,說道。
“何人為之?”
陸遜神情震驚,氣極而笑,問道:“欲以何為名?”
蔣濟沒有回答何人彈劾,而是說道:“眾人以為將軍用兵有失,不足以統帥大軍。若令將軍長久統兵,恐會崩壞軍事,故而聯名上疏彈劾。”
陸遜哭笑不得,他總不能向眾人解釋來龍去脈。讓將領怨恨事小,洩露機密事大。
今眾人聯名彈劾自己,根本不違反軍紀,自己因此而懲處他們,反而會壞了大事。
陸遜憋屈說道:“多謝子通相告,遜向大司馬上疏,自明事之經過。諸將遵守軍令便好,餘事由眾人自決之。”
“今下當委屈陸車騎了!”蔣濟拱手說道。
“一切以國事為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