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冷笑不已,譏諷說道:“子孝隨朕征戰三十載,且又為宗親大將,今怎不如外人乎?”
“陛下!”
曹仁跪地叩首,悲切說道:“臣知罪,陛下若要臣死,臣絕無怨言!”
曹操眯著眼,緊盯曹仁,眼眸中的殺氣尤其的濃重。曹仁若非自己的族親,他早已將他下獄問罪處死。
怒氣難消,曹操表情冷峻,說道:“朕非好殺之人,念你過往功勞,暫饒你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罷免所有官職,貶回庶民,歸家自省。”
“仁拜謝陛下!”
曹仁知道能讓曹操罷免自己官職,可見曹操對自己有多麼失望。帶著免死的慶幸,又懷著讓曹操失望的傷感,曹仁忍著淚水,向曹操叩首行禮。
“望陛下保重身體!”
說完,曹仁抹著淚水,退了出去。
曹仁走後,頭疼難耐的曹操,直接躺到榻上,捂著腦袋微吟。
“醫師!”
“醫師!”
見狀,許褚著急呼喊。在屋外的醫師聞言,負藥囊入屋。
曹操頭風急甚,故需醫師在側,以備他頭風復發,無人醫治。
醫師入屋,急忙為曹操緩解頭部疼痛。既是施針,又是敷藥,方讓曹操舒緩許多,繼而沉沉的睡去。
然不知過了多久,時入黑夜,曹操緩緩醒來。
在旁服侍的侍從,端著熱水上前,問道:“陛下龍體如何?可要吃些什麼?”
曹操靠在軟墊上,抿著幾口溫水,頓感身心舒暢許多,說道:“吃些肉糜便好!”
“多點幾盞燈!”
望著寥寥數盞的油燈,曹操自感眼睛模糊難受,說道。
“諾!”
侍從為曹操多了六盞燈,屋內頓時亮堂起來,可見司馬懿在角落為曹操整理案牘。
“仲達怎在這?”曹操質問道。
司馬懿放下手中的案牘,答道:“啟稟陛下,臣為侍中,職為侍奉陛下。今不敢懈怠,以免陛下有事問之。”
曹操滿意司馬懿的表現,問道:“今襄樊已降,仲達可有見解?”
司馬懿低垂的腦袋,說道:“啟稟陛下,襄樊雖被賊所取,我軍折損數萬,但於我大魏而言,尚有宛城可守。且劉備之卒幾近力竭,以懿之見劉備既下襄樊,必不日撤軍。”
“宛城臨近許、潁,離漢水數百里。凡賊舉兵而犯之,則可發騎擊之,襲而斷其糧道,可為久治之所。今下之要,當遷漢北百姓至洛陽,一則恢復洛陽生機,二則空襄樊至宛城數百里之地,令水賊得其地,而不得其人。”
曹操閉眼思量,說道:“遷荊民至洛陽並非不可,然荊襄動盪不安,荊民又輕脫難遷。今若遷之,恐效淮民舊事,白讓劉備得利。”
司馬懿沉吟少許,拱手說道:“荊襄動盪已久,陛下可將大軍在此,暫穩局勢。及劉備兵撤,陛下遣鄉望以安惡民。時百姓盡數歸復,陛下則可盡遷荊民至洛。”
曹操瞥了眼恭敬的司馬懿,說道:“今襄樊雖失,但卿隨軍出戰,多有良計。今荊州刺史無人,不知願任否?”
荊州刺史胡修歸降關羽,繼而因宛城兵敗被殺,故而暫無人出任荊州刺史。然今下的荊州刺史,非是好差事。
數百里的南陽盆地本就凋敝,早些年因成為後方才安穩數年。今遭逢大戰,襄樊被劉備所得,南陽必將愈發凋敝。若加上曹操遷民,成為江淮那般無人區,也並非沒有可能。
司馬懿毫無畏懼,拱手而拜,說道:“謹遵陛下詔令!”
“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