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里袞露出擔憂之色,說道:“子卿留府,恐性命難存啊!”
宗晉推著東里袞,說道:“我與侯音多有交情,某深知其心性,其必不害我。今下唯望府君快點出城,求得援兵,以平宛城動亂。”
“子卿,當多加保重!”
東里袞聽著堂外嘈雜的吵鬧聲,也不由於猶豫,在應餘及親隨的護衛下,從府衙後門潛逃而走。
少許,卻見一人披甲按劍入堂,臉龐削弱,雙眸細小,目光時不時流露出狠辣之色。
在他身後,十餘名粗布麻衣的侍從,在那打量府衙陳設,神情多有貪婪。
侯音佇立堂中,環顧四周,堂中空蕩無人。唯見宗晉一人,不見太守東里袞,眼睛微眯,暗藏憤怒之色。
侯音冷著聲音,問道:“子卿,東里袞何在?”
宗晉神情從容,說道:“我至之時,府君則已不在。恐伯樂之事,已被府君探得。”
侯音走到跟前宗晉,用那充滿殺機的眼神盯著宗晉,冷笑說道:“子卿莫非欺我為三歲孩童,我起事入城,直奔府衙。其間除了派人知會子卿,當無人可知也!”
“快說,東里袞去哪了?”侯音質問道。
宗晉向侯音拱手,言語自然,說道:“伯樂因徭役勞苦而順民心,舉發大事,遠近莫不望風。然府君治民寬厚,恩遇群下,徭役之重,非府君之過,實因國有暴政。”
“伯樂舉事,要挾府君,必會令群下生怨,此無利而多弊。今下伯樂之難,在於宛城孤遠,徐晃軍將至,關羽兵未至。故以晉之見,伯樂當廣募市民,堅守宛城,禦敵候援,以為大事計,而非擒殺太守,自毀名聲。”
宗晉這番言語,讓侯音臉色陰晴不定。
目前他所面臨的難事,如宗晉所言那般,宛城距離襄樊有四五百里,而宛城離曹魏重鎮許、潁僅兩三百里。
徐晃率新兵已出許昌,不日將至宛城。而關羽圍屯樊城,不知他起事成功的訊息。今下他所重之事,在於守住宛城,堅持到關羽起兵北上,以來配合自己。
他若明目張膽擒殺東里袞,必然會引起南陽士民的憤怒。且他可沒忘記自己能出任宛城守將,也是出自東里袞的提拔。畢竟在東漢二重君臣觀下,侯音難以承受擒殺恩主,所帶來的惡劣名聲。
侯音在神情微沉,問道:“子卿多有智,今下我可從君之言不殺東里袞,然勞請子卿相助在下,不知可否?”
宗晉躬腰而行禮,說道:“晉願為將軍效力!”
侯音扶起宗晉,笑道:“某得子卿相助,必能成事也!”
宗晉,出自南陽安眾宗氏,東漢以來相卿者三、四十人。縱宗氏今下衰弱,也非侯音所能相比,他今下想守住宛城,除了自己堅守外,還需依仗宗晉這種地頭蛇。
“不敢!”
宗晉面容謙遜,建議說道:“今下宛城兵寡,將軍不足以御徐晃。將軍當速派人入鄉亭,掠周圍百姓入城,以為威壯聲勢之用。且派信使南下,求關羽派兵支援。”
侯音握著宗晉的手,笑道:“城中府庫寡糧,恐需子卿相助。”
“今將軍放心,晉召城中各姓,為將軍募集軍糧。”宗晉甚是積極,說道。
“善!”
侯音蠱惑山民千餘人叛亂,割據宛城反叛。入鄉野強拉壯丁二千餘人,在宗晉沒好意的建議下,搜刮城中大姓錢糧。時強人盜賊眾多,侯音帳下軍士軍紀敗壞,引得城民多有抱怨。
——
徐晃所將之兵距宛城不遠,侯音佔據宛城反叛的訊息,他們率先得知。
得聞侯音舉兵叛,兵至博望的徐晃召集趙儼、司馬懿等人議事。
大帳內,從宛城逃出的東里袞,坐在交椅上。其髮髻散亂,士服汙濁,早已無南陽府君之相。神情間,既有逃出生天之慶幸,又有為左右因他身亡而感到痛楚。
侯音表面上答應宗晉不追殺東里袞,背地卻裡派從騎追殺東里袞。東里袞幸得餘應及其侍從奮勇拼殺,加之他以往的名聲,方才從追兵的馬蹄下撿得性命。
“徐將軍,宛城被侯音所據,其糾合山民賊人反叛,以為呼應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