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騎搶先奔射後,車陣內的漢卒遂以步弓重弩反擊。在漢軍令旗的揮動下,漢軍箭矢紛紛飛射出去,箭矢劃破天際,密集的箭矢,帶著呼嘯聲,猶如蝗蟲般撲向魏騎。
卻見上一秒還在賓士的魏騎,下一秒直接撲倒在地。箭簇破甲,鮮血飛濺,塵土飛揚,戰馬嘶鳴,騎卒哀嚎,人馬倒地。如此情景則嚇得魏卒急忙勒馬止步,不敢進入弓弩射程之內。
望著閻行挽著韁繩,神情多有凝重。車陣專克騎卒,他多是知曉。今關羽以車陣迎敵,自方則難以施展騎卒之優勢。
“來人,命人告知前將軍,言關羽以車陣進軍,我軍騎卒難用,需用步卒擊之。”
“諾!”
在斥候奔走後,魏騎畏懼車陣之利,漢軍蓄勢待發。故而僅以弓弩襲擾,不敢深入車陣。
就在魏騎不敢進據之時,關羽甚是大膽,直接向命止步的車陣前行。止步於射程之外的魏騎,則是漸漸散開,不敢阻擋關羽所統的車騎。
今下之情形,漢家車騎在內行進,魏家騎卒在外隨行。
閻行將關羽以車陣出擊的訊息,送到率軍壓陣的于禁手上,其之神情多有玄妙。車陣、水賊二詞,讓他不禁想起了上一個與他採用車陣對決的將領。
非是他人,是為以背水列陣,一戰成名,威動天下的霍峻。
護軍浩周見於禁神情遊離,提醒說道:“將軍,關羽以車陣而進,我軍騎卒難犯。今閻將軍請以步卒支援,以來圍困關羽所部。”
于禁回過神來,沉聲說道:“關羽將五千精銳出戰,其以戰車為屏,弓弩、長矛、騎卒佈於內。今若輕發軍士圍擊,若受挫於車陣,遭致水賊各部合擊,則我軍將敗矣!”
于禁使用反客為主之計,試圖逼關羽出營作戰。關羽如於禁之意,甚至親率兵馬出陣。然關羽豈是無備之人,他利用車陣的特殊性迎戰于禁。
如果於禁欺負他兵少,率大軍圍擊。那麼關羽將會用車陣再教於禁一次,告訴他見到車陣別亂上。
此時那情形則如於禁所言,他所部兵馬受挫於車陣。呂蒙、士仁及魚梁洲漢軍可不會錯過良機,必會各發兵馬大敗於禁。
十幾年前,因夏侯淵狂躁輕進,所部被霍峻以二三千兵馬壓著捶。吃一塹長一智下,他回國深思戰事經過,及得曹操指點。于禁已有成熟的應對車陣方法,今下斷不會如關羽之意。
浩周面露難色,說道:“敢問將軍,今不以步卒圍擊關羽,當用何家之法以破車陣?”
于禁沉吟少許,說道:“車陣是以戰車繞之,其之弊在於戰車。戰車可用於平原、河灘之地,若在溝壑、山林、丘陵則難用之。今關羽以車陣進之,當讓軍士挖掘溝壑,以阻水賊車陣行進。”
車陣既由戰車構成,必然兼有戰車的利弊,豈能僅有利而無弊?
戰車興於春秋之時,因步卒方陣的興起,戰車的作用漸漸降低。且同時期騎卒的崛起,更加擠壓了戰車的生存空間。在戰場上,戰車漸漸淪為後勤工具,難當大任。
衛青所革新的戰車戰術,實際上拾起了戰車具備就地防衛的特性,且可作為運輸工具使用。
因此車陣依舊具備戰車的弊端,即不在平地打仗,將戰場移到山地、叢林或人為創造障礙,都能變向地破壞車陣的使用。故而於禁挖掘溝壑之策,卻能阻止關羽用車陣行軍。
即有了于禁挖掘溝壑,阻止關羽行進的命令。修築長壘的軍士,捨棄了當前的任務,在將校的帶領下向東而行,欲在關羽必經及退路上挖掘溝壑,試圖從東西包圍住關羽。
緊接著,于禁命浩周坐鎮長壘,監視樊南漢軍。他親率軍士掠陣,迎戰關羽所部。
不一會,魏軍挖掘溝壑的舉動,及於禁親臨戰場的訊息,則被漢水舟舸上的斥候所知,從而告知關羽。
“父親,據斥候言,于禁命將士於東西兩面挖掘溝壑,欲阻我軍進退,今當如何應對?”關平說道。
聞言,關羽神色微沉,說道:“于禁能識為父進軍之意,且能破車陣之精髓。其有方略,絕當不容小覷。”
持槊而思,關羽說道:“于禁識我計策,調長壘軍士東進。今可讓士仁、趙累率部出戰,以為襲擊長壘軍士。”
關平神情略有擔憂,說道:“父親,于禁調軍士東進,但樊城之中及長壘賊軍,其數目不少,恐難成果也!”
關羽捋須淡笑,說道:“為父自有安排,速去命斥候知會士仁、趙累二將。”
“諾!”
即在關羽的吩咐下,漢軍車陣似乎畏懼己方後路斷絕,則從原路退去。于禁、閻行率步騎緊隨其後,其間雙方用弓弩不斷對射,干擾對方的行動。
透過水路傳遞軍情後,樊南營寨收到關羽的軍令,士仁、趙累各率兵馬出動,向長壘工事發起進攻。坐鎮長壘的浩周率魏卒出擊,主動應戰士、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