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非許攸,劉備非曹操,自是幹不出殺害功臣之事。諸葛亮建議劉備與張松保持距離,以此為敲打張松,省得太飄。
“善!”
劉備捋著鬍鬚,沉思說道:“此事孤已知曉,孔明不必操心。”
“諾!”
諸葛亮說道:“自殿下頒佈禁酒令起,州郡官吏厲行此法,吏於百姓家中多獲釀具,欲以釀酒者同罰。不知殿下可有指示!”
“此法怕是苛刻!”
簡雍出聲說道:“百姓私藏釀具又非釀酒,怎能與釀酒者同罰?此刑頗是嚴苛,當免藏釀具者罪。”
諸葛亮沉吟少許,說道:“潘梁州、法漢昌以為殿下既行禁酒令,當嚴行禁之。私藏釀具,表明其有釀造之念,且圖謀欲行釀酒之事。今當扼其釀酒之念,以讓百姓生畏,不敢有釀酒之心。”
“孔明以為如何?”劉備問道。
諸葛亮輕撫羽扇,說道:“私藏釀具,並非定罪之關鍵。而是在於私藏釀具者,是否有釀酒之意。若有釀酒之意,不可不罰;若無釀酒之意,則不可罰之。”
諸葛亮這番言語,則是把私藏釀具的關鍵說了出來。
在犯罪過程中,常有犯罪預備、犯罪未遂、犯罪已遂,這三種情況。私藏釀具不屬於犯罪已遂的行列,而是介於犯罪預備、犯罪未遂之間。如果有釀酒之意,則是犯罪未遂。
犯罪未遂按理而言,則需要處罰。且如果在特定時期,出於某種目的,與已遂犯同罪,也並非不可。
“主公,釀酒之念,從心而生。凡夫俗子,豈能觀心察情,曉百姓有無釀酒之意。”簡雍辯解道。
“敢問憲和,若無釀酒之意,何故私藏釀具?”孫乾反問道。
“這~”簡雍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見屬下意見多有不同,劉備皺眉說道:“私藏釀具之事,是否定罪,容孤思量一番。”
“諾!”
諸葛亮持扇起身,告辭說道:“尚有公務在身,容亮告退。”
“善!”
望著諸葛亮的背影,劉備吩咐說道:“看府上可有果品,給軍師捎去。”
“諾!”
孫乾、簡雍還在爭辯釀酒是否應當定罪,唯有霍峻沉思不語。
見狀,劉備目光落到霍峻身上,問道:“仲邈為何而思?”
霍峻思慮良久,說道:“峻在思張僕射之事,張僕射身為益州上卿,思投曹操,曹賊輕之,故投大王。由觀前事,張僕射非是君子,當為小人!”
“孔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今張僕射之事,望大王小心待之。”
角度不同,能夠看待張松不同的面貌。對於巴蜀士人而言,張松賣主求榮,與劉表帳下的蔡瑁、蒯越行為相同。
若從劉備的角度去看待,由於張松賣主給自己,張松則是忠於他之人,故而以厚官待之。
這種人評價他忠心耿耿,品德高潔,純屬是笑話!
劉備捋著鬍鬚,沉默不語。
霍峻見下班時間將至,拱手說道:“大王,峻尚有軍務待理,容某告退。”
見霍峻告退,孫乾、簡雍也紛紛告退。
眾人離去,亭子冷清下來。
劉備望著漸下的太陽,說道:“將張僕射請來,言孤有要事相商。”
“諾!”
半響,張松昂首挺胸,從湖畔的廊道,轉入亭子。
“臣松拜見大王!”張松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