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雲似乎想到什麼,猛地停下了腳步,大喊道:“城下潰兵乃敵寇所扮,非是國安將軍帳下士卒。”
“將軍?”
輪到陸議臉色大變,說道:“將軍何出此言?”
趙雲神色肅然,沉聲說道:“張將軍素來暈船,僅能陸戰。今敵寇來襲,張將軍怎敢乘船出戰!”
“嗯?”
陸議一臉茫然,卻又不知怎麼說了。張飛暈船之事,他們聞所未聞,僅知張飛、關羽不善水戰。
見趙雲有放他們入城的意思,陸議瞬間臉色蒼白,迅速拉住趙雲的手,說道:“趙將軍,城外潰兵既是敵寇假扮,不可放他們入城。若是突然暴起奪門,兼有內應,烏程恐是難保。”
說著,陸議拉著趙雲,來到城樓上,指著寂靜的城外,分析說道:“將軍,城外寂靜,恐有埋伏兵馬。屆時潰兵奪城,又有內應,以將軍之勇,亦難敵之。”
趙雲頗是欣賞地看向陸議,說道:“伯言,見識出眾,甚是有理。”
“來人,將城外潰兵射殺。”
趙雲吩咐說道:“且命人警戒城樓,不可鬆懈。加派斥候,探查大軍訊息。”
聞言,陸議神情稍微放鬆,當即指揮軍士射殺城下潰卒,態度甚是積極。
趙雲亦是不敢放鬆,不斷來回巡視城樓,又時不時詢問是否斥候歸來。
城外,全琮摸著黑而來,著急說道:“父親,趙雲識破我軍潰兵,將他們射死在城下。”
全柔觀望夜幕下的烏程城,皺著眉問道:“城樓上可有訊號發出?”
全琮搖了搖頭,說道:“啟稟父親,城樓上未有訊號。”
“唉~”
全柔踱步幾下,煩躁說道:“暫且等等。”
“諾!”
……
浙水,天色初亮,晨陽初升。水手們奮力揮搖船槳,白帆順風而動,百餘艘舟舸逆江而上。江風呼嘯而過,‘孫’旗獵獵作響。
孫權扶劍立於艨艟之上,眺望錢塘城,心中頗是興奮。
自丹陽之戰後,孫權便深刻認識到陸戰,他們真可能打不過劉備。進而他採納周瑜的建議,採取誘敵深入的計策,將錢塘、烏程讓於劉備。及劉備兵至太湖之時,周瑜趁夜奔襲劉備大營,全柔父子取烏程,而他率六千兵馬,出松江,浮海至錢塘。
如果這計策能成,劉備敗於周瑜之手,有了全柔拿下烏程,劉備兵敗之下,加之烏程被奪,必定撤退。而他拿下錢塘截斷劉備與關羽的聯絡,追殺劉備大軍,進而整個吳會的局勢將會逆轉。若是順利的話,甚至還能兵入黟山,重新拿回戰爭的主動權。
“朱公,能否加快速度!”孫權著急的說道。
朱治微微頷首,說道:“麾下,逆流而上,已是迅速。且錢塘將至,不必急於一時。”
“嗯!”孫權按耐心中的急切之心,應道。
江東軍來襲的訊息,被守城的步卒探得,急忙快步稟報文聘。
此時文聘剛從榻上醒來,微睜眼睛,緩和少許便準備起床。
“將軍,不好了!”
副將焦冶闖入文聘的屋子,不顧禮儀喊道:“江東軍浮動江來攻,舟舸百餘艘,聲勢浩大。”
“什麼!”
文聘從榻上掀開被單,猛地驚醒起來。
副將焦冶神情頗是緊張,說道:“將軍,江東軍已至江畔,即將下船登岸。百姓散落城外,平寇軍士暫未歸城,今城中步卒不足千人,且守城器具不全,今何以對之?”
錢塘城暫且還不是日後的著名的臨安、杭州,今時的錢塘僅是吳郡下的一個縣,雖有城郭防備,卻是簡陋。文聘入駐後,修繕城郭,大治城防,勉強可用。
文聘坐在榻上,呆滯少許,吩咐說道:“你即讓城中百姓躲於屋內,大開城門,不可讓孫權得見。且率五百軍士,藏於城牆之後。若敵寇斥候探查,不傷性命,敵寇大軍來襲,以弓弩齊射之。”
“這?”
見焦冶不解,文聘解釋說道:“孫權浮海至錢塘,有取我城郭之意。然初至錢塘必不知我軍深淺,示敵以弱必會令其生疑。若孫權派遣士卒欲入城,弓弩齊射,其當以為城中必有詐,不敢入犯。”
“那孫權不撤當又是如何?”焦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