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
劉備沉吟少許,說道:“北海孔文舉、陳留邊文禮、下邳陳元龍可為名士也!”
坐在下桌的許汜搖了搖頭,說道:“前二者可為名士,然那陳元龍乃湖海之士,驕縱不除,難為名士。”
許汜,荊州南郡人。當初與張超、陳宮等背叛曹操迎呂布為兗州牧,因呂布兵敗身亡,許汜逃至荊州,寄於劉表帳下。
劉備心有不悅,轉頭看向劉表,問道:“將軍以為許君所言如何?”
劉表打著哈哈,說道:“若陳元龍乃名士,其已名滿天下。若言不是,許君乃是善人,怎會誹謗他人!”
“許君言元龍狂妄,不知有何緣由?”劉備問道。
“某因戰亂路過下邳,拜見陳元龍。其毫無主客之禮,自臥大床眠,讓汜居下床而睡。”許汜不滿地說道。
劉備冷笑說道:“今天下大亂,許君既有大才,理應心懷憂國,匡扶漢室之心。得見元龍,卻言田舍之求,元龍怎會歡喜。如得見劉荊州,當言報國之心,豈能心念田宅屋舍,貪圖安樂。”
劉表聽著劉備這番言語,心中大悅,說道:“志有不同,且飲酒。”
有了劉備這番言語,許汜頗是羞愧,待了一會,便以身體不適退下。而宴會也逐漸進入尾聲,劉表又邀劉備到漢水邊散步。
劉備跟在劉表身側,見劉表神情憂愁,又長吁短嘆,問道:“不知兄長有何煩心之事,但說無妨。語入左耳,右耳便出。”
劉表負手背腰,感慨說道:“袁本初已亡,二袁仇視,袁譚歸順曹操,以為前卒,征討河北。曹操若定北方,必生南下之念。昔日不聽眾人之言,襄助河北,是為可惜啊!”
劉備好言勸慰,說道:“兄長不必如此憂愁,當今天下分裂,干戈四起。兄長手握荊州,又下江東,若據二州之地,未必不能與曹操較量一番。”
“是啊!”
劉表嘆了口氣,說道:“為兄心間仍有心事,早欲相問玄德。”
劉備神情收斂,沉聲說道:“請兄言之,倘若有用弟之所,備當萬死不辭。”
待劉備、劉表二人講話之時,侍女捧著茶水,又偷偷上前幾步,以為探聽密語。
劉表捋著鬍鬚,說道:“愚兄為嗣子之事所憂,伯瑋性情仁孝,為人恭順,下江東歷練一番,頗有穩重之感,然身無才幹,於亂世中難有所作為。次子仲璜,天性聰慧,禮遇士人,又得荊襄士族推崇。”
“表欲立長子,礙於蔡、蒯等荊襄士族不悅,又恐伯瑋難成大事。且若表不幸棄世,曹操揮兵南下,伯瑋又何以擋之?”
“不知玄德有何高見?”劉表問道。
劉備心中瞭然,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說道:“此乃兄長家事,備不便參與。兄長不如從長計議,再以論之。”
劉表握著劉備的手,誠懇說道:“玄德非是外人,乃伯瑋叔父,如何不能言之!且兄身有疾病,日漸憔悴,不知何時而亡,請玄德放心言語。”
聞言,劉備也不憂慮,拱手說道:“傳位之事,事關重大。自古以來廢長立幼,乃取亂之道。伯瑋並無過錯,又為長子,安能輕廢。且伯瑋率兵征討江東,功勳卓著,如何不能繼以大任。”
頓了頓,劉備低聲說道:“若那兄長擔憂荊襄士族,不如徐徐削之,以保劉氏基業。”
劉表捋著鬍鬚,沉吟良久,問道:“玄德可會相助伯瑋?”
“備膝下無子,族人凋零,伯瑋仁孝,喚某為叔父,備怎會不願?”劉備沉聲說道。
說著,劉備拱手說道:“備以豫州牧、左將軍之職,上疏朝廷表伯瑋為揚州刺史。不知兄長可願同表否?”
聞言,劉表喜怒不知的臉,方才露出笑容,說道:“既然如此,有勞玄德了。及克江東,玄德可屯兵丹陽。”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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