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襄陽,二月。
“咳咳!”
臉色蒼白的劉表握著手中的戰報,咳嗽不斷。
“夫君!”
蔡夫人素著臉,輕撫劉表的背部,說道:“夫君,身體不爽,何必如此操勞。今感染風寒,當以好生修養。”
劉表喘著氣,說道:“荊揚二州九郡之地,數百萬士民,十萬軍吏皆仰為夫而活。今豫章戰事頻發,百姓生活難寧,怎能說不操勞就不操勞。”
劉表看似在表達自己事務的繁重,實際上他在炫耀自己拿下揚州的豫章郡,開拓數百里之地,又納數十萬百姓入國土。
蔡夫人豈能不懂劉表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嘴角揚起笑臉,柔聲道:“襄陽之中,可有世人盛讚,北有曹公,南有劉公。劉公若再不休息,怎能與那北方曹公角力。”
劉表心中如吃了蜜一樣,笑道:“曹操世之梟雄,為夫何敢比肩。能為周文王,為夫亦是心滿意足。”
說著,劉表嘆了口氣,說道:“然可惜的是,豫章戰事進展不順,黃祖都戰死了,江夏水師全軍覆沒。想那霍仲邈守彭澤城二月,斬殺黃蓋、宋謙、潘璋,殺傷江東士卒數千之眾。今之對比下來,黃祖實乃無能之輩,這麼多年的仗白打了嗎!”
言語間,劉表既氣憤,又是無奈。
“咳咳~”
蔡夫人嫵媚的眼睛微動,說道:“妾以為黃祖僅為一將而已,今之兵敗還當歸咎於劉豫州身上。”
“玄德?”
劉表喝了口茶,平復急促的呼吸,問道:“玄德與黃祖有何關係。劉備率軍南征孫賁、孫輔兄弟,又與黃祖無關”
蔡夫人手裡攥著巾帕,面露難色,說道:“妾也是聽他人言語,也不知道真假如何!”
劉表放下茶盞,不悅說道:“但說無妨,何必吞吞吐吐。”
不得不說劉表的小心思被蔡夫人捏著死死的,蔡氏的言語都能勾起劉表心中的好奇,且還不會惹他心生厭惡。
蔡夫人坐到劉表的身側,揉著他的手臂,輕聲說道:“妾雖為女子,然也知一軍存亡,主帥職責最大。黃祖兵敗柴桑,身死師覆,主帥理當負責。今大軍之中,劉豫州既為主帥,安能不負此責。”
劉表眉頭大皺,說道:“夫人從何得知玄德乃大軍主帥?殊不知伯瑋乃是大軍主帥,其為豫章太守,節制諸軍。玄德僅是副帥而已,與黃祖相同,何以為主帥乎?”
“啊!”
蔡夫人好似吃驚,微微張大丹唇,說道:“那妾怎總聽人言劉豫州戰功,且多贊手下關羽、張飛驍勇。伯瑋之名,少有聽人提起,好似功績不顯。”
蔡夫人這句話不可不謂不毒,既在劉表面前高捧劉備,又借劉備戰功,貶低劉琦。讓人覺得劉琦無能,節制不了諸軍。
果然劉表面露不滿,沉聲說道:“伯瑋督玄德作戰,仲邈、國安亦是其部下,何言其沒有功績。”
蔡夫人有些畏懼,撒嬌說道:“妾只是聽他人這麼說,又不像夫君天天瀏覽戰報,知曉具體戰事。”
又是一句爆殺,劉表心中氣悶不已,他怎麼不知道長子的能力,江東戰事名義上劉琦是主帥,然而打仗基本是劉備。
恰逢此時,蒯越、蔡瑁在外求見。劉表揮了揮手,示意蔡夫人退下。
“越、瑁拜見明公。”
“免禮吧!”
“謝明公!”
劉表看著蒯越、蔡瑁二人坐下,說道:“異度、德珪可知柴桑戰事否?”
蒯越沉吟少許,說道:“略有耳聞,孫權圍攻彭澤不成,轉攻柴桑。黃江夏一時懈怠,被江東賊寇所趁,攻破水寨,水師覆滅,人也被賊寇斬殺,柴桑城不戰而降。今豫章郡內,已無水師,糧道斷絕,大軍危急。”
“正是!”
劉表拿著長沙太守送上情報,說道:“伯瑋、玄德二人向長沙請求糧草調配,長沙已送糧草入豫章,可暫緩糧草之危。然山道崎嶇,糧草補給艱難,還需儘快打通水道,將糧草轉運至豫章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