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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家事國事天下事

活動結束後,李天去送他的夢中女神回宿舍,趙啟明也和劉詩詩教學樓前分道揚鑣,在路上不離同學的詫異眼神和別樣心思,回到宿舍,依然是他一個人,躺在床上,他無心睡眠,回憶著劉詩詩眼中的茫然、悲痛,趙啟明確定自己要和過去說再見,既然老天讓自己重生一次,就不能在重複的路上再走一次。

有了決定,趙啟明就不在留戀過去,思緒從劉詩詩身上轉到王鋒身上,想到王鋒的威脅,他臉上露出一絲狠色,他從來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更何況是斷自己前程猶如要自己的命,就算再來一次,他也要讓王鋒嚐嚐自己當初的痛苦。

思緒流轉間,趙啟明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但此時的劉詩詩卻毫無睡意窩在被窩裡,手裡拿著手電筒,正在寫著一封信。

第二天趙啟明起床洗漱一下,坐車回家,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破舊的街貌,他有點忐忑不安,前世他被學校開除後,孤身去沿海闖蕩,一去就是五年,直到父親操勞過度,重病在床才趕回來,但由於父親已經是癌症晚期,已經無法治癒,這成了趙啟明永遠的痛。

下了車,沿著一片楊樹林看著一排排錯落有致的平房,和鄰居隨口打著招呼,很快來到自己家門口,看著半開的房門,趙啟明深吸一口氣,開口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說完推門進去,此時一位頭髮烏黑,有點姿色系著圍裙的女人正在從廚房一盤盤往外端著菜,而男人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女人看了趙啟明一眼,笑著說道“把書包放下,趕快去洗一下手,準備吃飯。”舊時場景浮現眼前,雖平常至極,趙啟明卻感動不已,強烈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他點點頭,回道“好嘞。”說完立馬去臥室放書包。

在衛生間,趙啟明再也抑制住,無聲哭了起來,直到母親喊自己,洗了一把臉,走了出去,看著桌上的菜,趙啟明笑嘻嘻地抓起一個豬蹄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豎大拇指含糊不清地說道“太好吃了,還是老媽手藝厲害。”

母親端著蛋花湯放在桌子上,寵溺地看了趙啟明一眼,隨即對父親趙樹海說道“吃飯了,吃完再看。”

四菜一湯對於一個普通三口之家可以說是非常豐盛,趙啟明一邊吃飯一邊看著父母說道“爸媽怎麼了,我從進門就看你們一臉心思,發生了什麼事?”

趙樹海看著兒子欲言又止,母親李秀芬看了父親一眼,開口說道“兒子大了,早晚會知道,告訴兒子吧。”

說完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爸下崗了。”趙啟明聽完腦袋轟地一下炸開,父親趙樹海下崗這件事他當然知道,但在前世他是在一年以後知道的,心思百轉下,想到前世父母為了不讓自己為他們擔心在自己被開除的時候隱瞞父親下崗之事,他瞬間哽噎住。

連忙吃了兩口飯掩蓋住自己的失態,平復心情後,趙啟明“嗯”了一聲說道“爸你是早就抱怨廠子現在烏煙瘴氣,不幹實事,這下剛好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作為曾經的國企員工,天之驕子,趙樹海下崗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鐵飯碗,還有身份象徵,同千萬下崗職工一樣,被拋棄後,無法適應自己的身份變化,帶來的種種失落才最致命,但時代浪潮滾滾而過不會憐憫任何一個人,不管是現在的國企員工,還是未來35歲以上的996中年員工。

趙啟明知道父親心裡的痛,但他此時卻無能為力,只能等父親調整姿態努力適應潮流再次找到自己的位置。

趙樹海聽著兒子的安慰,笑著點點頭,說道“別聽你們危言聳聽,不就是下崗嘛,現在流行市場經濟、個體經濟,我也正好趁這個機會趕趕潮流,況且廠裡還給了一筆買斷費,挺好,我現在下來還有錢拿,越往後下崗,可能錢都拿不到。”

趙啟明聽著父親的話,笑著說道“爸,我相信你,肯定能再創事業第二春。”

很快,吃完飯,趙啟明會自己房間休息,躺在床上他卻沒有半點睡意,想到飯桌上父親趙樹海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故作輕鬆的姿態,有點心疼。

輾轉間,他起身向著門外走去,剛出院子,看到父親坐在大樹下獨自乘涼,拿著掉殼的打火機費力的點著香菸,趙啟明拿出火柴盒劃上一根火柴給父親嘴裡的煙點了上去。

趙樹海吸了一口煙,抬起頭正準備說聲謝,看著兒子趙啟明彎著腰站在自己面前,嗤笑道“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的。”

趙啟明從趙樹海手裡的煙盒裡拿出一根給自己點上,笑嘻嘻說道“高三”趙樹海眯著眼深吸了一口,說道“別讓你媽知道。”

趙啟明點點頭說道“嗯”停頓一下說道“爸,我沒事,我在學校找了個活,當家教,能養活我自己。”

趙樹海看著眼前這個一頭短髮有點青澀的男孩,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個一米八會抽菸的大小夥,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眯著眼笑罵道“你一個大學生再養活不了你自己才荒唐,老子沒事,別在我面前待著看著煩,去找哪個小姑娘聊聊天,不要在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面前晃來晃去。”

說完擺擺手把趙啟明趕跑,站起身來用手擦了擦眼,有陣風吹過。

被趕跑的趙啟明坐著公交來到城南,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一座小院前,聞著從院裡飄出的陣陣藥香,看著自己手裡的肉,趙啟明整了整衣服,敲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拿著一把扇子正在用力地扇火煎藥,在小男孩身後屋簷下一個四十多歲面色蒼白的中年婦女靠在搖椅上眯著眼,不時咳嗽兩聲。

小男孩看著趙啟明,疑惑地問道“你找誰?”趙啟明正準備開口,這時一個詫異地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趙啟明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一頭波浪卷,面容豔麗,裝扮成熟的女孩,搖了搖手裡的東西說道“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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