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歌一邊說著,還不忘記一邊比劃著,店小二原本窺到季染歌的美豔容貌,便有些心動,可是聽她說話的意思是來找人的,而且對方居然還是一個年輕的大帥哥,他便直搖著頭,“姑娘,我這裡來喝酒的都是上了些年紀的男子,並沒有見過您說的,倒是有幾位遠道而來的客商經過了這裡,剛好也是今日晌午之後,不知裡面有沒有你要找的人。”
“幾位客商?走,快帶我過去。”季染歌微微一愣,輕努著薄唇,忙不迭的對店小二道:“他們長什麼模樣?現在又在何處?”
店小二見季染歌這樣急切,於是便慢悠悠的開了口:“這位姑娘,客商在樓上三樓……”
但是你到樓上去的時候,可千萬一定要留神。因為在經過樓下的時候,你還會遇見幾位前來吃酒的京城貴胄……”
店小二補充了一句,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季染歌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去了樓上,只不過她剛去了三樓時,果然發現樓道間的木頭走廊前站著一幫負責看守的人。
見到季染歌上樓時,那幫人起先微訝,自己的面前居然會出現一個如此美貌的姑娘,而那個姑娘雖然五官端正,美貌如花,可是眉宇間卻透著一種不怒自威和不言而喻的冰冷肅殺之氣。
這讓他們不自覺的警惕,相互對望了一陣,方才指著季染歌道:“這位姑娘,你怎麼看著有幾分面熟?你來這裡是要找什麼人?”
季染歌微怔著,可是聽見對方正在問她,便輕咳了聲回應道:“我來這裡當然是找你家主人的,讓他出來見我。”
“我家主人?”看守的人一臉的不置可否,相互對望了一番,這才點了點頭,“姑娘,您稍等片刻。”
季染歌輕眨著雙眸,沒有言語,只不過眉宇間的氣質依舊有些冰冷,她方點了點頭。
不多時,前往通告訊息的人,彷彿得到了主人的指使,進去再出來時,突然徑直走到了季染歌的跟前:“姑娘,我家主人說了裡面有請。”
季染歌輕抿著薄唇,朝向那看守之人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只見迎面而來的是一扇可以推拉的木門,而她剛抬起手來開啟那扇被虛掩著的門時,裡面的人讓她情不自禁的有些吃驚。
“怎麼是你?京城太守的兒子,吳世儈?”季染歌忍不住神色微訝,輕嘆了一聲。
可是她的話音剛落,正在一個人獨自飲酒的吳世昌突然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居然是,固倫公主?”
季染歌正輕抿著薄唇,點了點頭,便見到吳世昌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跟前行禮道:“在下京城太守的長子吳世昌,參見公主殿下。適才您所說的吳世儈,乃是在下的胞弟……”
季染歌依稀還記得,自己似乎曾經見過這個京城太守的長子,可是,聽他這樣一說,她便忍不住道:“原來你是吳世昌啊?吳世子不必多禮,不過今天是你找我們在這裡見面的?”
“見面?”吳世昌有些怔愣著,今天他只不過是剛好來這裡喝酒而已,並沒有邀約什麼人,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季國固倫公主了。
季染歌的唇角上揚著,微勾著一絲弧度:“對了,吳世子。請問駙馬你有沒有見過他?”
季染歌一邊說著,她的目光還透著一絲疑惑,環顧了一圈四周圍,可是終究只見這裡只有吳世昌一個人,並沒有見到一絲半點兒柒巖的身影。
吳世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輕抿著薄唇:“公主,在下今天是一個人在這裡吃酒的。真的沒有見過您說的,那什麼駙馬。”
季染歌眉心一抬,輕努著嘴角:“若是沒有,那我再去別處尋一尋。不好意思,打擾了……”
季染歌說著,便正欲起身離開這裡,恰在這時,突然聽見身後的木製推拉門驀地一聲被人給從外面拉開,她微訝著去看時,卻見那扇門的外面站著一個滿身酒氣的人。
季染歌挑眉,卻見那吳世儈剛才在隔壁的一間房間喝了些酒,之後又聽見了大哥吳世昌正在房間內跟人說話,而且對方居然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吳世儈便有些東倒西歪的走了進來,正欲看熱鬧的時候,卻見到眼前的女子果真面熟,而且居然還和吳世昌這般的熟悉,便立刻嘴角掛上了一絲興味盎然:“大哥,我說怪不得爹成天指望著你能娶個媳婦回家,可是你遲遲沒有動靜。原來趁著老弟我不在,你居然在這裡私會情人?而且……”吳世儈滿身酒氣的說著,突然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打量著季染歌了一番之後,忍不住咂了咂嘴,眼前的女子雖然是長的兇了點,而且腰間還掛著一把刀,可是那姿色他便是找遍了一整個京城,也再尋不出第二個。
吳世昌怔住了,他沒有想到吳世儈居然會今天跟他幾乎同一時間,來到這家醉吟春酒樓喝酒,而且將他自己給喝個爛醉如泥不說,居然一開口,竟是這樣的口不擇言。
對於這樣的吳世儈,吳世昌忍不住輕嘆了聲,搖了搖頭,對季染歌道:“公主,對不住。這是我的胞弟,素來喜歡喝酒,而且每次一喝過酒,便口不擇言……”
“這……”季染歌微張著嘴,欲說些什麼,可是見那吳世昌在跟她說起那些事時,一臉的誠懇,彷彿是在發自內心的鄭重道歉,她便扁了扁嘴:“雖然你和你的弟弟是一母同胞,可是你們的性子卻大不相同。如今是你這個弟弟口不擇言,又不是你……我不會動怒,吳世子也不必這樣客氣。”
吳世昌只不過是淡淡的一笑,之後又目光撇向了吳世儈:“你還不趕緊跟公主道歉?”
吳世儈原本醒了酒還好,可是如今卻是有些醉醺醺的,努了努嘴,雙手還胡亂的舞著:“道歉?我才不要呢,管她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只允許你們在這裡私底下見面,就不准許我說出來?”
季染歌冷冷的白了一眼吳世昌,若是平時,她說不定早就大打出手了,可是如今一是念在吳世昌的份上,另一方面若是對吳世儈出手,她心裡又覺得有幾分不值得。
畢竟有誰會不顧自己,跟一個潑皮爛性子的好做一番斤斤計較?季染歌正心裡思忖著,卻見到那吳世昌一臉的肅然,輕抿著薄唇,看上去有些嚴肅和不悅,一抬手便召呼了手底下的人進來將吳世儈給帶走了。
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吳世昌和季染歌兩個人。
吳世昌望向季染歌時,他一臉致歉的神情,讓季染歌情不自禁的直搖著頭:“其實,吳世子您也不用這種表情看我,這應該也算不得什麼……”
吳世昌原本以為失禮冒犯了季染歌,沒料到,她非但沒有怪罪之意,相反下意識的想要安慰吳世昌幾句,這讓他驀地心裡沉了一下:“對不起,公主,在下的孿弟衝撞了您……有任何的不妥當,在下在這裡跟您賠罪了。”
忽的,身後的木門傳來了“嘎吱”聲,一串熟悉而又沉穩的腳步聲正由遠而近前來,聲音當中還透著一絲隱約的焦慮。
季染歌回頭時,臉上露出了無比的驚喜:一道異常冷漠的目光,忽的在她的身後凝著她,之後又一把拽起了她那白皙的手腕:“公主,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難道你忘記,你曾經答應過我的那些話了……”
“我……”季染歌愣住了,她原本出來是找駙馬柒巖的,不料,竟然在這裡遇見了吳家世子兩個人。
她便情不自禁的扁了扁嘴:“我來當然是為駙馬而來,可是誰料到,在這裡居然遇見了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柒巖剛才本欲趕來這裡,未曾想到,居然在街上遇見了嬰子燁。而他雖然出現在京城的街上,卻並非一個人,在他的身後站著一群身著奇裝異服的人。
柒巖原本有些好奇,正欲追過去,不料卻和他所要去的醉吟春酒樓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等到他趕來這裡竟然已經天黑了,而這時,透過向酒樓小二打聽,他無意間得知一個和季染歌很像的年輕女子,居然也來了這裡。
而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預感,那個女子應該正是季染歌,於是便行色匆忙的趕上三樓,卻未曾料到,剛到樓梯口便聽見了季染歌的聲音。
他快步的走了過去,開啟門,發現她居然正是季染歌。
“染歌你……”柒巖對眼前的這種情形,說是一點兒也不嗔也不怒那是假的,可是話到嘴邊竟又怎麼也說不出口,於是轉而一種嘆息道:“公主你不是答應了我,會好好等我回家的嗎?”
“你怎麼居然不聽話,還跑出來和一個世子相約?”因為曾經在京城的風月場所,隱約見過吳世昌,覺得他一表人才,無論是才還是貌也都還不錯,故而才有些留了心,但也只是記下了名字。
“相約?”季染歌的心裡驀地有些委屈,她來這裡是出於對駙馬的一份牽掛,可是誰料到,如今竟被他給曲解了一絲。
她的鼻尖突然有些泛酸:“我來這裡也不知是為了誰?可是,哪知道居然對方一點兒都不領情。就知道這世間就是好人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