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眼中淚水終於忍不住滴落,更加小心翼翼的擦拭那些沒有芽孢的地方,然後才從籃子裡拿出樹葉包裹的根莖食物。
展開後,用小刀把食物仔細的切成一堆小塊,手指捏著一點點餵給桃子。
東西進入桃子口中,也不見她咀嚼,但是過片刻再看,卻已經不見了。
青青慢慢的把一整塊根莖都喂入桃子口中,然後又用帕子給她小心擦去嘴角的渣子。
“桃子,我恐怕這是最後一次來看你了。”
她撫摸著隆起的腹部,感受到裡面生命的悸動,遺憾的一笑。
“我一直沒敢告訴你,他為了保證囊胚儲存時間和囊胚的優良數量,其實每一代母體生產時,他都會把母體全部精血催入囊胚中,來提高囊胚成活率,……代價就是母體的生命。
所以,你藏起來的那一串串囊胚,其實就是每一代母體被活刨出來的完整子宮……”
她拉住桃子的手,感覺到自己冰涼冒汗的手心,她顫抖著將桃子秀髮也整理好,才小心翼翼的哭啼。
“桃子,其實,我好害怕,我不想死,可是我不能讓他繼續掌握我族命運了,這一次,我將帶著我的孩子們一起死去,再不會給他留下任何一枚卵子了……”
她伸手從背囊裡拿出另一個大水囊,把裡面的清水,小心灌溉進桃子周圍挖出來的淺坑裡。
“這是從很遠的地方,靠近秘境邊緣,滲透進來的外面的清水,是阿土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才為你揹回來的,以前都是他來給你送水的,可惜這次,他自己再也送不過來了。
最近整個秘境內開始出現大批枯萎的樹木,樹根全部被黑色的結晶包裹,阿姆說那是死氣。
桃子,這整個秘境正在死去,當初那位白澤帝君施展的神術,眼看就要消耗空這裡所有的東西了,包括我們的生命……”
清水澆灌完了,她收起水囊,喘息著扶著腰部,吃力的站在桃子面前,對著桃子努力露出笑容。
“真希望死前還能看到,那些被你藏起來的囊胚們。不過,我更希望,你能帶著它們離開這裡,去外面,去過正常的生活!”
她眼中溢位渴慕的光芒,最終湮滅成死寂。
又陪著桃子站了片刻,她張開雙臂,抱住桃子。
“我走了,你……”
她想說些祝福的話,可是看到桃子空洞的目光,最終自嘲的一笑,拍拍桃子的肩膀,轉身向山下走去。
她背影蹣跚,漸漸消失在山坡下。
靜靜站立的桃子,突然頭微微扭動,轉向青青離去的方向。
她目光依然空洞,但是眼角流下淚水。
天空漸漸暗淡下來,周圍有微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
“喂喂,呼叫么妹,呼叫么妹,桃子,張桃子,你丫的聽到了嗎,聽到速度回答!”
彷彿蟄伏已久,等待已久,終於盼來了那一息契機的引動。
桃子全身一震,空洞無物的目光,突然閃爍出璀璨奪目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