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喉嚨裡咯噔一聲,雙眼上翻,險些暈過去,勉強定了定神,見荷花完好無事,急忙對著她大吼。
“你個死妮子,你是被鬼蒙心了啊,那是妖怪啊,吃人的妖怪啊,你還不給我趕緊過來,跟我回家去,你逃跑嚇得你娘都急病了,現在還躺在床上,一哭就是一天,眼看著那眼睛就要哭瞎了……”
荷花全身一抖,回頭看向張海澤。
“娘……娘病了嗎?她……她沒事吧!”
張海澤跺腳,想罵荷花,又怕小北變的怪物衝過來吃了他。
“你個沒良心的,你娘病了,你說有事沒有啊,你都不想著歸家,你難道要跟這個怪……跟他,你……你腦子被這個……迷倒心智了嗎?!”
還要再罵,卻見小北血紅的眼睛掃過來,一股股暴虐喋血的兇悍氣息,迎面撲來。
壓的他心一緊,猛退了幾步,才喘著粗氣,勉強自己沒有轉身逃走。
小北低頭,看到荷花心疼難過的表情,他目光閃動掙扎了片刻,伸出爪子,推了推荷花。
“你跟他回去,嘶嘶……我沒事,嘶嘶……我會照顧自己,嘶嘶……去吧!”
荷花拉住小北的手腕,眼淚汪汪的猛搖頭,可腳下,卻又下意識向張海澤的方向挪動了一步。
那可是她娘,是生她養她的娘……
小北不再說話,向後移動,同時手推荷花。
荷花心裡萬分不願意,可最終還是向張海澤走了過去,才走了幾步,又衝了回來。
她跑到小北身前,仰頭看他,乞求他。
“能不能讓我可以找到你,我就是回去看看,我還會回來的。求你……”
小北看著她,過了片刻,細長的指爪從肚子上抓下一個鱗片,拉住荷花的手。
細長的爪子在她手背劃出一個十字傷痕,荷花皺眉,痛的抽氣卻毫不反抗。
他將鱗片按在傷口上,鱗片彷彿波動的水,瞬間融入傷口。
傷口眨眼癒合,只在手背上留下一塊鱗片,與她的血肉長在了一起。
“這是……我的命鱗……嘶嘶……無論到哪裡,嘶嘶……你都能找到我……”
荷花另一手按住手背的鱗片,溫軟微涼的感覺,正是這幾天她從小北身上感應到的,是小北的氣息。
小北退後,強忍著不去看張海澤,剛才他只是不經意那一眼,卻突然從心裡升起一股慾望。
那是一種,想攻擊,想撕咬,想抓開他皮肉啃骨吸血……最好連靈魂都吞噬的……可怕的慾望。
這感覺來的那麼突然,他被自己驚嚇到,全身止不住的顫慄,要考很大的毅力,才能強壓下那股殘暴的想法。
他不能,那是荷花的父親,是他叔伯,是唯一曾經保護過他的人之一。
“你走,嘶嘶,你快回去,嘶嘶!”
小北皺眉頭,厭煩自己說話總是帶著嘶嘶的聲音,乾脆不再出聲。
一轉身,快速遊動向村外,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裡,不然他會傷害他們。
眼看小北離開了,張海澤終於有了力氣,急火火衝過來,拉住荷花就是一巴掌扇上去。
“你真是被鬼蒙了心了,那是怪物,是怪物啊,你居然還說回家看看,還回來找他,找什麼,找回來讓他吃了你啊,你個死妮子,你還不跟我回去,你娘,你娘都快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