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軍醫帳篷,掀開簾子,一股血腥氣迎面撲來。
她笑著走進去,把飯菜放在桌子上,用鮮紅的嫁衣袖子掩在鼻子前,假意扇扇風。凝目看去,軍醫正在啃食自己的腿骨肉。
他左手已經被啃食到手肘了,用只剩下骨肉相連的右手掌,抓著自己身上的肉,一塊塊抓下來,喂到自己嘴裡,咬的那麼高興。
而他肚子上,則被他自己抓出了無數的窟窿,他吃進胃裡的東西,又從肚子上的窟窿中流了出來,他就抓起一把,又吃進嘴裡,就這麼抓起吃掉,掉出來,再抓起吃。從頭到尾,他都是滿臉愉悅興奮的表情。
張招弟坐下準備吃飯,鼻子中聞著那些血腥味兒,聽著他嚯嚯的聲音,突然心裡煩悶,皺起眉頭,一把扔了筷子,在屋裡來回走動,又出門走了一會兒,直到看到士兵把飯菜送入將軍帳內,才心裡稍安,回帳篷,上床躺下睡覺。
半夜裡,整個軍營,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到處都聽見嚯嚯怪聲,還有一些慘叫只發出一半就消失掉,似乎被什麼東西,一口吞進了肚子。
張招弟睜開眼,坐起身,聽著外面的動靜。嘴角露出一個無比恐怖的開心笑容。
她起身向外走去,掀開帳篷。放眼望去。成千上萬人在軍營帳篷之間徘徊遊蕩,他們每一個人,都睜著血紅的眼睛,茫然注視的前方,一步步走動。
偶爾有一些沒吃晚飯的人,剛跑出帳篷,就被這群遊動的大軍,追逐捕獲,然後慘叫著,被分吃乾淨了。
她轉身向軍帳走去,守衛士兵沒有攔她,直愣愣站在那裡,雙眼血紅一片。
她站在兩個士兵面前,笑的無比燦爛,細長的指甲從士兵臉上劃過,留下一條血痕,她指尖挑著血珠,送到鼻前嗅聞,斜眼看他們,“你們剛剛不是看不起我嗎,不是嫌棄我嘛。現在,我命令你們,互相吃掉對方吧。”
她仰頭,越過守衛士兵走近了軍帳,背後,抓撓咀嚼的聲音,瞬間響起。
她站在帳篷外,嬌聲詢問,“將軍,您休息了嗎?將軍,我能見您一下嗎?”
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她皺起眉頭,掀開帳篷走進去,還沒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一把長劍從帳篷內刺了出來,一劍刺進她的腹部,鮮血飛濺。
她慘叫一聲,雙手抓住長劍的劍身,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她抬頭望他,見他目光晴朗,“你沒喝那湯?”
“原來是湯有問題。”將軍目光冰冷,手中的劍又用力推進了幾分,可見他心中氣憤,“你是哪國奸細,居然如此心狠,不惜自殘身軀,就為了混進我軍,伺機下毒……”
鮮血從她嘴角噴濺而出,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為什麼,你沒有事,你沒喝那湯……”
“哼,賤婢,你家主子難道沒告訴你,將軍的飯菜都是小灶另做的,你給大灶下任何東西,我都不會吃進去的。”
將軍抬起一腳踹向她,手上用力把劍拔了出來,帶起一蓬鮮血,他把劍架上她脖子,兇狠的逼問,“解藥在哪裡,把解藥交出來,我饒你不死。不然,我讓你不得好死!”
她嗤笑,看他,挺胸揚下巴,“來啊,你殺我啊,讓我看看,我怎麼個不得好死啊!”
“賤人!”將軍一巴掌扇她臉上,目光帶著兇狠和焦急,“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解藥交出來,我可以不追究,放你離開。”
“最後的機會啊!”她摸著腫脹的臉,嘻嘻哈哈笑起來,“我也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吧。你可以臣服於我,奉我為主,我可以給你一個永生不死的機會,來啊,來跪下喊主人吧!”
“媽的,瘋婆子!”將軍沒了耐性,一劍削過她的脖子,鮮血噴濺了他一身一臉,嘴中似乎吃進去什麼東西,他抹去臉上的血跡,吐了幾下,看吐不出什麼東西,也沒在意。
起身往帳篷門口走去,掀開簾子,看自己親衛兵癱軟在地上,互相抓著對方身上的血肉放入口中咀嚼,遠處無數人睜著紅眼徘徊不斷……
將軍皺眉退回帳篷,心裡想不出什麼毒會如此霸道,難道是南荒妖族有了新咒術,還是北冥那邊逃出來什麼奇怪的東西了?!此事一定要上報朝廷,並給那些仙門知道,否則,這種毒性霸道的怪毒,若是被人大範圍施用,則國家危已。
正思考如何逃離此地,背後突然一陣怪異的動靜,他猛回頭看去,嚇得僵在那裡。
只見剛才被他抹了脖子的女人,顫巍巍站了起來,斷裂開的脖子間隙裡,伸出無數蠕動的肉筋,肉筋尋找到對面伸出來的肉筋,兩方糾纏在一起,脖子和頭就逐漸靠近銜接到一起,最後頭和身子完美結合,一點疤痕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