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文景將這種選擇放在我面前。
一是偷刀鞘,將刀鞘偷出來帶給老太太,換取解藥。
二是請錢寧師姐幫我解毒,換取十來年的壽命。
第三則是繼續等,賭老太太不會真要我的姓名。
我心裡亂成一團,腦中混沌一片。實在是不知道該作何選擇。我不想死,但更不想做偷東西的賊。不想在毒藥的威逼下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更何況,我偷得了東西,老太太就會給我解藥嗎?不,我覺得他不會。
我深吸一口氣,嘴巴不停地哆嗦著。
各種念頭紛亂地湧上來。
但我真不想死啊。
文景默默地看我,低聲道兄弟,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
我自己也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錢寧從屋裡出來,靜待我的答覆。我問她還魂草的果實能否解除解藥帶來的毒性?
錢寧搖頭:“我也不知道。還魂草的果實號稱能夠活死人肉白骨,也許能也許不能。但我要提前告訴你的是,這味解藥是用你身體的活力來抵抗身體的毒藥,服用之後,你身體的新陳代謝會比尋常人快上好多倍。也就是說別人的數十年在你的身上只有幾年。你懂了嗎?”
我不懂。
她說得藥理其實我根本沒怎麼聽進去,滿腦子都是還魂草的果實恐怕不能夠救我。
所以我還是要在這裡面選一個結果。
我說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錢寧很理解地點頭。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渾噩地回去的。本來還要跟文景說龍池的事情,但是我竟然都忘了。可能是體諒我,文景也沒多說什麼。
回到客棧,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
夢裡竟然又夢到田甜。
她是怎麼被人捉住,怎麼樣別人殺死,一幕幕好像是我親眼目睹了一樣。我在大汗淋漓當中醒過來,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既然我都要死了,為什麼不拉著呂嘉陽同歸於盡。為什麼還要讓這種畜生活在世上?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想,但這個念頭是如此的深刻,幾乎像是刻在我的腦子裡。我站起來就朝外走,不曾想屠玉就站在樓道旁捧著手機玩遊戲。見我出來,遞給我十塊錢叫我幫他買包煙。
“快點快點。”他催促。
我渾身大汗,捏過錢就朝外走。
等我出了客棧的門,滿頭都是汗水。想要殺人的念頭就淡了許多。我自己也被自己的念頭驚到了。疑惑地朝著最近的超市走去,給屠玉買菸的時候才想起來我忘了問他要買那種了。我買了他平時常抽的熊貓,也給自己買了包。
結賬的時候,老闆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抗日神劇。劇裡主人公親眷遭到侵略者的報復,死狀極其悽慘。
我拿著煙,正要離開,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繼而恍然大悟。
我在夢中看到的田甜的遭遇,可不就是之前在銅鏡中窺見的景象嗎?
晚上的天氣已經轉涼,清風拂過,我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這一刻我再清楚不過,影響我的就是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