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出監控一看,一整晚範江華幾乎沒怎麼換過姿勢,就這麼坐著。
看得我心裡也毛毛的。
可是他除了坐著,他也沒什麼別的舉動,更不像是有什麼目的。
或許是我想多了。我揉了揉眼睛,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精神倒還好,就是肩膀和腰痠痛地厲害。
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將摺疊床收起來。監控到天亮,範江華就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我估摸是白天睡覺去了。
林姐帶著笑笑過來敲門,我急忙把客棧的大門開啟,讓兩人進來。
笑笑照例把書包丟到沙發上,她最近快要開學,也終於收心,狂補暑假作業了。
“楊叔叔,這是誰的包?”笑笑撿起了範江華的揹包,裡面露出一面銅鏡來。
我這才發現範江華將鏡子丟在這裡。
範江華背的那種男士公文包,很小的那種,銅鏡將包撐得滿滿的。笑笑一拿起來,包的扣子就崩開。
我接過銅鏡,是個很老舊的物件。銅鏡其實並不大,被範江華用一個巨大的木製殼子作成的外套裝著,黃橙橙的鏡面清晰地印照出我的臉。
但畢竟是銅鏡,清晰度和現代的鏡子完全無法比擬,照出的人臉也總有些扭曲的感覺。
尤其是最熟悉的自己在鏡中微微扭曲,那種感覺並不愉快。
好像我自己都瞭解我自己似的。
我壓下心底裡的不快,將鏡子塞到包裡。也不知道範江華昨天是怎麼把鏡子塞進去的,我拉了半天也沒能把拉鍊拉住,索性就這麼露出半個鏡身丟到沙發上。
給範江華打電話,他睡得迷迷糊糊。提起銅鏡,範江華跟我說是老家的說法,銅鏡辟邪。這鏡子是他爺爺那輩人用過的,他就把鏡子從父母家拿出來隨身帶上。
範江華迷迷糊糊地掛了電話。
那面銅鏡就一直安安穩穩的放在沙發上,也沒人再去關注。
範江華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從樓上下來,精神恢復不少。
“真是太舒服了,我好久沒睡個好覺了。”
範江華走下來那外賣,乾脆就坐在小花園的石凳上吃起來。
他點的燒烤炸雞啤酒,開啟一聽遞給我。
我也沒客氣,喝了啤酒,吃著範江華點的烤鴨腸。
很快範江華收到了簡訊跟我說,呂嘉陽不承認是自己開的車,說自己的車之前借給過一個朋友。不過他說了一個地方,鶴威山的龍池。
鶴威山的龍池是鶴威山腳下的一個池塘,也是呂嘉陽開車回青峰縣的必經之地。
“他應該是把手臂丟進了水池裡。”範江華鬆了口氣,現在已經知道了手臂的位置,只需要將它打撈上來就好了。
“問題是這怎麼打撈啊?”範江華犯了愁。
我想了下,說回頭再說吧,現在總算知道了在哪。
我給李媛打了電話,讓她別在盯著呂嘉陽了,但是李媛的電話一直關機。
範江華整個人都鬆口氣,喝了四瓶啤酒,也有些上頭,問我黃青松是不是壓根就不打算來這裡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