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街道、建築,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裡。
我這才發現自己站在古城雲河的一個河邊平臺處,再往前走一步就直接邁進河裡。
我長出一口氣,順著河堤走回公路,又走了五分鐘,看見了忘川客棧四個大字。
天矇矇亮,下了一夜雨的古城溼潤清澈。
我拿出鑰匙,正要開啟客棧大門,卻發現門是開著的。
推門進去,我看到了雨衣大爺和許久未見的店主屠玉。
地板上躺著一個人,他仰著頭,鮮血不斷從嘴巴里湧出來,四肢不斷扭動著,嘴裡發出慘叫聲。
白同年?
這不就是我剛才在殯儀館遇到的人麼?
他看見了我丟掉白紙傘的經過,還被嚇得犯了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拿著白紙傘和白燈籠,也不敢擅自將其放下來。
屠玉和雨衣大爺似乎正要將他扶起來,但是那人卻嗬嗬地揮舞著手臂,將兩個人推開。
“別動!”雨衣大爺看見我,急忙叫道。
我手裡還拿著白紙傘和白燈籠,可是面前的景象讓我喘不過氣。濃郁的血腥味讓我胃裡攪動,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
屠玉抬起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低了下去。
最後還是屠玉上前將男人制服,硬是拖著他去了醫院。
“把燈籠遞給我。”雨衣大爺說道。
我將白燈籠遞給他,他提起燈籠,將一張符紙在燈籠裡引燃,然後拍在我的身上。
我嚇了一跳,符紙熊熊燃燒,卻並未有火光竄到我的衣服上。我感到一股融融暖流一從符紙一直淌到我的心底裡,然後我的四肢全身又恢復了知覺。
“好了,白紙傘給我吧。”
雨衣大爺拿過白紙傘,準備上樓去。
“大爺,這人是怎麼回事?”我急忙叫住他。
“剛有個神經病吞刀片自殺,已經報警了。”
“那周嘉琪……”
“你先休息,有什麼事等會再說。”雨衣大爺打斷我的話,任我在他身後怎麼喊他也不理我。
真特麼的過河拆橋,翻臉不認賬。
我恍惚著坐到摺疊床上,全身似散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