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將周嘉琪甩開,撲過去將血沾了些灰燼抹在燈籠蠟燭上,然後點燃了燈籠,開啟白紙傘。
四周的溫度徒然降了好幾十度。連我身上的疼痛都被凍住了,全身冷地麻木。
周嘉琪的身形漸漸變得透明,一頭栽進燈籠裡。
而她身體裡的影子,則在回頭“看”了我一眼,扭身消失在黑夜裡。
燈恢復了亮度。
琪琪爸媽跌坐在地上,好似嚇傻了。
我也顧不上兩人,對他們道:“你們趕緊離開這裡吧。琪琪我就帶走了。”
琪琪媽媽聽到琪琪兩個字,似乎想要過來,被琪琪爸爸拉住。
兩人抱頭痛哭。
門外吵雜的聲音響起,周嘉琪其他的親戚進來,詢問他們怎麼回事怎麼還不走。
我趁著來人,迅速離開了殯儀館。
剛走幾步,就發現不對勁。
按理來說,我這個造型,應該會有很多人來看我才對。可是殯儀館的人看都沒看我一眼。
直到我殯儀館的一面鏡子前,我才嚇了一大跳。
我在鏡中的身影消失了。
鏡中只能看到一柄白紙傘和一盞白燈籠。
燈籠的火光裡閃著周嘉琪和我的臉。
我被這詭異的情形嚇得喘不過氣,呆立在鏡子前,手中的白紙傘滑落,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鏡子裡又出現了我的身影。
但是我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擠到了我的身體裡。背後沉甸甸的。
“啊……”
一個男人站在樓廊盡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我急忙將紙傘撿起來。
鏡子裡的我再次不見蹤影。
那個男子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聲。
尖叫和混亂從他嗓子裡澎湧而出。他指著我消失的方向,拼命地嘶喊著。
聽到聲音,很快出來兩人,呵斥他,“白年同,你又犯病了?早說過不能把他接出來的,你們就是不聽……在精神病院住著不好嗎?”
兩人將白年同拉走。我長出一口氣,急急忙忙地朝外走。
此時我才明白自己做了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看樣子將我的血和紙錢灰混合點燃燈籠,並不僅僅是讓周嘉琪跟著我這麼簡單。
我愣了一會此繼續朝前走。特意走到保安室裡,裡面坐著的三名保安全都對我視而不見。
這麼說他們也沒辦法看到紙傘和燈籠。
這麼也講得通,要是隻能看見紙傘和燈籠,不得嚇壞了。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
我走在雨中,絲毫感覺不到水氣。
大雨似乎從我身上穿過,又好像是被無形的東西隔絕。我要打著紙傘,又要提著白燈籠,是沒辦法再騎車子的。
我朝著古城的方向走去。
好在殯儀館距離古城並不算太遠。
雖然淋不到雨,我還是冷的直打哆嗦。手指僵硬地拿不住手裡的燈籠和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