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凌瀚看著突如其來出現的紀衡,眼尾又染上癲狂之色,他掙扎著想向紀衡撲過來。
紀衡卻是把懷中的溫梔帶到安全的地方,才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直接一記劈暈了蔣凌瀚。
蔣凌瀚在暈過去的前一秒,意識漸漸回籠。他模糊間在眼前的最後一幅景象裡看到紀衡的身影,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不遠處的溫梔看到這一幕,吃驚地捂住了嘴巴,隨即擔憂地想要出聲,卻被紀衡一個安撫地眼神制止。
以前蔣凌瀚毒癮發作時,溫梔她們是沒有辦法,所以只能看著蔣凌瀚痛苦,可其實這樣讓他暈過去,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等著發作的時間過去,不失為一種更好的方法。
其實紀衡這次飛來Y國,帶走溫梔是一方面,但擔心蔣凌瀚的身體也佔了不小的一部分。一如兩人幾個月前在深夜裡的那場談話說的那樣,如果沒有溫梔,他們可能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紀衡這次過來,一個是要親眼看看他的狀況,看能否放心,還有就是想透過自己來刺激蔣凌瀚,讓他儘快恢復。
有了紀衡的幫助,蔣凌瀚這次很快醒過來。
“喂,那個,我媽問中午的魚是吃清蒸的還是紅燒的。”蔣凌瀚有些不自在地對紀衡說道。
紀衡聞言愣了愣,卻是一下失笑,隨手抓了個橘子朝蔣凌瀚扔過去。
蔣凌瀚抬手堪堪抓住,有些氣惱地回瞪過來。
“我喜歡吃什麼你不知道啊,黃花大鮭魚來一個。”紀衡惡作劇般地打趣道。他說的是兩人以前在上大學時一起笑過的一個梗,取諧音黃花大閨女。
蔣凌瀚很顯然也聽出來這話裡的意思,脫口而出道:“黃花大鮭魚沒有,醋溜你倒是可以選一下。”
這話一出,兩人皆是一陣沉默。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見面就只有談判,交易,籌碼,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麼毒舌鬥嘴過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蔣凌瀚毒癮發作時,紀衡的那個幾乎出於本能的動作,總之,兩個人現在雖然還有一層隔閡,可到底不再像以前那麼冷冰冰了。
“那就紅燒吧,你口味重,清蒸的就算了,我去跟我媽說。”蔣凌瀚有些不自在地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去,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飯後,溫梔和蔣母去收拾碗筷,蔣凌瀚倒是破天荒地頭一回親自來找紀衡。
“我們,去外面談談吧。你來這麼長時間,我們還沒好好說過話。有些事情,還是說開比較好。”蔣凌瀚特意等到溫梔走後,才對紀衡說道。
紀衡若有所思地向溫梔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頭應下。
兩人來到公寓樓下自帶的小公園裡。
蔣凌瀚率先說道:“這次,我沒想到你會來幫我。我其實也知道,你過來不只是為了溫梔吧,這麼多年的兄弟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之前那麼對你,確實是我有些幼稚了。但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說,這次幸好有你過來,我挺謝謝你的。”
蔣凌瀚無意識地踢著腳下的碎石子,無奈地笑了笑,眼神逃避似地看向地面。
紀衡一愣,沒想到他叫自己出來,竟是為了道謝,本來準備好據理力爭的話現在一句也用不上。
好半晌,他才又說道:“你不用為這件事向我道謝,這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倒是我,要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來對溫梔的照顧。雖然後面發生了那麼多事,但我也不是傻子,知道你都是為了護著她。不然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生活,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負。”
蔣凌瀚低聲嗤笑了下,說道:“我們都一樣,你也別為這件事跟我道謝。我這麼做也全都是因為自己樂意,跟你可沒有半點關係,你為這件事向我道謝算什麼,你是溫梔的什麼人嘛?”
這話這麼說著,蔣凌瀚那痞痞的惡作劇心思就又起來了。果然,他看到紀衡在聽到自己這句話後,整個人都有點尷尬得一僵。
正這麼想著,蔣凌瀚遠遠看到向他們這邊跑來的溫希,計上心來。
“爸爸,紀叔叔,蔣奶奶說讓我來叫你們去喝茶。”溫希小短腿倒騰的快,一眨眼就跑到了兩人眼前。
紀衡剛想蹲下身,跟溫希說說話。就見蔣凌瀚一把把溫希抱起來,對著溫希的臉就親上去。眼角餘光似乎還時不時瞥向自己這邊,帶著一股子輕蔑的意味。
“溫希真乖,我跟紀叔叔這就過去。”蔣凌瀚故意說得誇張,偷瞄著觀察紀衡的反應。
溫希被親的一臉懵,暈暈乎乎地說道:“爸爸,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蔣凌瀚旁若無人地跟溫希親近著,結果就看到紀衡冷淡地朝自己這裡看了一眼,連想跟溫希說話的心思都不管了,攥著拳頭就大步流星地離去。
他抱著溫希跟在後邊,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禁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