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憋了這麼多天的蔣父像是終於忍不住了,再次找上門來。
不過說來也巧,這蔣家找麻煩的人上門的時候,每次都是家裡只剩了溫梔一人。蔣父這次過來也不例外,蔣母一早約了太太出門,蔣凌瀚也上班不在家,溫梔只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溫梔,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冷靜了這麼多天,蔣父這次的態度可以說是出奇的好。
溫梔沉默著點點頭,將手中的水杯放在蔣父面前,想聽他接下來又要說什麼話。
“我覺得我的來意你應該一早就能猜到,說來說去無非是那些事。阿瀚這孩子以前的事情,想必你應該聽他給你講過了。他身邊曾經有過女人的,可那人最後是怎麼消失的你知道嗎?我能讓一個人從他身邊離開,就會有第二個不識趣的人也這樣離開……”蔣父面無表情地說道,還不斷用餘光打量著溫梔的臉色,卻發現她半點反應也沒有。
其實溫梔只是在想,還以為那次大鬧過後,蔣父能自己想通,可倒是沒想到,他又換了種方式來威脅自己,只是這次的話,說的更直白,更狠決一點。
“我知道你也有難處的,你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孩子過得更好。但你用這麼偏激的方式賴著我家阿瀚之前,也要掂量掂量,別到時候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啊。”蔣父見溫梔不說話,直接給她下了劑猛料說道。
溫梔聽懂了蔣父話裡的意思,氣得渾身顫抖,她問道:“您這話什麼意思,用溫希來威脅我?那你動她之前,是不是也得想想她的身份?”
蔣父輕聲笑了笑,這時候才看出他作為商人那奸詐狠辣的本性來。
“溫小姐果然是聰明人。只是我們遠在Y國,那紀家和九盛天高皇帝遠的,趕知道這件事時,我們蔣家早都攀上了榮家,是他們動不了的了,你說是嗎?溫小姐,你不要覺得我太太和兩個兒子站在你那邊,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
溫梔一臉蒼白,可仍強撐著道:“蔣先生請回吧,若是有什麼事情,您還是去跟阿瀚說比較好。”
蔣父凌厲的眼風射過來,威脅道:“溫小姐雖然聰明,但好像不太識相。”
這話說完,卻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打斷蔣父的話:“識不識相跟你有什麼關係?”
蔣父面上的表情有一寸破裂,有些慌亂地看著姍姍來遲的蔣凌瀚,問道:“阿瀚,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聞言,蔣凌瀚有點好笑地理了理頭髮,回道:“你是嫌我回來早了,打擾你訓話了是麼?我再不回來,我這未婚妻都快被你扒皮了吧。”
蔣凌瀚說著,向溫梔看過去。溫梔回望,卻從那雙深沉的眸子裡隱約看出一絲惱怒。她不解地扯了扯蔣凌瀚的袖子,卻見他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
“我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不再私下來找她。”蔣凌瀚回過頭,壓著火氣質問蔣父道。
蔣父有些心虛,卻仍嘴硬道:“那次你不也沒聽我的話跟榮若吃飯麼?阿瀚,你怎麼就是執迷不悟呢!”
“爸 ,我現在還在叫你爸,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們倆之間最後的一點父子情分給消磨沒了?”蔣凌瀚不耐煩地說道。
蔣父一聽,這下是真的有點虛了,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道:“你小子,現在是在拿咱們的父子關係威脅我?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的,非要這麼衝動,我下次等你冷靜下來了再跟你談!”
說完這話,蔣父就又氣哼哼地走了,全沒了剛才威脅溫梔時的神氣。
其實也怪不得他會害怕,實在是這次蔣凌瀚的態度出奇的強硬,斷絕父子關係這種事,他怕是真的能做出來。
送走蔣父,溫梔回過神來。從剛才蔣凌瀚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她就能感覺到不對,現在好不容易放下心來,溫梔才逮到機會問出口。
“阿瀚,你怎麼了?剛才看你回來就不太高興的樣子……”
溫梔說著,就想抬手去抓蔣凌瀚的袖子,沒想到卻被他一甩手躲開。
溫梔的手僵在半空,有點愣怔地看向蔣凌瀚,這是他第一次甩開自己的手。可蔣凌瀚像是感覺不到溫梔的目光,只是別過去頭,不說話也不動作,沉默著看向地面。
良久,溫梔才又試探地問道:“是因為我嗎?可是我不知道我哪兒做錯了,你要說出來我才能改……”
“溫梔,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蔣凌瀚突然回過頭,無奈地打斷溫梔的話。
“我知道今天這不是我爸第一次來找你了,但每一次我都是從別人那裡知道的。今天如果不是我正好趕回來,你要怎麼收場?溫梔,我的存在就是讓你麻煩我的,我就是為了幫你擋掉這些糟心事才出現的,可你遇到事情從來不告訴我,就好像我在你身邊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一樣。”蔣凌瀚有些激動地說完,便看著溫梔的眼睛不說話了。
溫梔一愣,反應過來後急急地解釋道:“不是的,我沒有覺得你是可有可無的。我只是想,你們家的關係已經因為我惡化了,我不想再讓你操心。”
蔣凌瀚看著溫梔這副瞻前顧後,處處為他人著想的樣子,無奈之中又帶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