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仿若未聞,眼睛只是盯著面前的溫梔。
法官再次詢問無果,最終進行了宣判。
“考慮到原告之前的陳述中並未提到被告的經濟水平,所以本場審判無效。鑑於被告方提供的一系列證據,我宣佈,駁回紀家要回撫養權的申請,退庭。”
法槌落下,一切都塵埃落定。這場審判,最終以紀家的敗訴落下帷幕。
一行人神色各異地走出法庭,卻沒想到被等在外面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紀衡面色鐵青地問身邊的秘書:“怎麼回事,不是確保今天這場官司是秘密展開的麼,這些人從哪得到的訊息。”
秘書一身冷汗地回覆道:“對不起紀總,是我的疏忽,我這就找人來疏散現場。”
紀衡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揮手讓秘書離開。
圍在現場的人,除了有普通民眾,還有不少的媒體。此時見眾人出來,爭相上前。
“溫喬小姐,您能說說四年前那場大火的真相嗎?”
“是否真如溫梔所說,那場火,實際上是你為了擺脫還為崛起的紀家,而故意自己放的。”
“溫喬小姐,如果大火真的是你放的,你為何要把罪名嫁禍給溫梔,是不是當年還有什麼隱情?”
雖然今天是來法院探討紀家孫女撫養權的問題,但此時,媒體顯然更關心四年前那場震驚全市的大火的真相。畢竟是親姐妹,發生了這麼敗壞道德的事,總要給大眾一個交代。
眾人七嘴八舌地圍著溫喬,問的話越來越離譜,溫喬根本沒辦法脫身,只能無力地辯解道:“你們少在那胡說,我根本沒有放火,我沒有……”
正推搡間,溫梔走了出來,溫喬眼尖,一個借力擺脫了包圍圈,拽住溫梔,惡狠狠地說道:“我警告你溫梔,四年前那場大火,你最好不要去外面到處胡說,不然我就……”
溫梔經歷了這麼一場鬧劇,早都沒了精力,此時見溫喬還要來煩自己,好笑地打斷道:“不然你就怎樣?是要用溫家讓我好看,還是再放一場火誣陷給我?”
溫喬一時被堵住,沒法接話。現在溫梔背後有個九盛,她還真的沒辦法拿她怎麼樣。
“你彆嘴硬,九盛又能護著你多少?我總有辦法收拾你的,溫梔,你等著!”溫喬仍不死心,威脅道。
溫梔看著溫喬這副吃癟的樣子,只覺得一陣心累,什麼也沒說,又向前走去。
只是沒想到,還沒走兩步,手腕又被人拉住。溫梔不耐煩地轉過身,看到了那張讓她恨不得千刀萬剮的臉。
“溫梔……”紀衡拉住溫梔,剛張口叫了個名字,卻在看到溫梔那張冷漠的臉時一下頓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紀先生,我不認為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你對這場審判有任何疑問,可以去問律師。現在可以鬆手了嗎?”
溫梔現在是真的不想看到紀衡,她覺得她再多待一秒,都有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的溫梔,我也有我的苦衷……我想要回溫希的撫養權,只是覺得這樣能讓你原諒我多一份可能。只有我們中間多了一份牽絆,你才會待在我身邊,我只是在面對你的時候,太沒有安全感了……”
紀衡急急地解釋著,可說到後面,聲音卻逐漸低了下去。
溫梔徹底被他這個說辭給氣笑了。
“紀衡,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這麼做還有理了?你怎麼這麼自私啊,我原不原諒你那都是我的事,難不成你是打算用溫希來逼我接受你?”
溫梔見他不說話,又說道:“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可能再原諒你,別做這些無用的事情了,這樣只會讓我更厭惡你。”
話說完,正好看到蔣凌瀚抱著溫希走了過來。她不再理會紀衡,轉身向蔣凌瀚身邊走去,三人一起相攜離去。
紀衡在後面看著,到底是沒有再伸手阻攔。他緊緊攥著拳頭,眼底的悲傷有如實質。
溫梔,你能不能,再回頭看看我……紀衡在心裡默唸著,只是他想的那個人,不可能會聽到了。
所有人都說他錯了,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何錯之有?但今天看到那樣絕望的溫梔,紀衡才恍然間意識到,他可能真的錯了,他拿走的是溫梔最寶貴的東西。
遠處,紀安陽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她慢慢走到紀衡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哥,我早說過,何必呢?從一開始你的方向就錯了,後面的事,只會傷人傷己。”
紀衡聞言,慢慢地抬起頭看向紀安陽,那眼神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茫然無助。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我不要溫希的撫養權,溫梔只會跟我越走越遠。我要了,她卻更恨我了。我到底該怎麼做……”
這還是紀安陽第一次看到紀衡露出這種神情,但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表哥,沒人能幫你,你要自己走進溫梔的心裡,而不是用這種方式……”紀安陽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