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著走著,便啞然失笑。
倒也是一次全新的體驗……
在自己的學生時代,溫母從來都不會給她買什麼像樣的衣服,勉強能夠保持乾淨清潔,已經消耗了她很多精力,再加上她那時候生的又瘦又小,所以很少有男同學會多看她一眼。
沒想到現在閱盡千帆,反而是重新體驗了一把青春時的激動。
溫梔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煩惱,卻並不會讓人很討厭。
旁邊的小學打起了下課鈴,小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從校門裡面湧了出來,溫梔心裡一驚,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家裡,心無旁騖地燒起了中午要吃的飯菜。
她心裡滿滿當當的,現在的時間不像以前那樣鬆散,生活變得充實而規律,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以前的那些苦痛也暴露在陽光底下,被風吹得四散。
沒時間再傷感之後,心情和身體都好了很多。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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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已經和他們說清楚啦。”
下午,秋雨連連,溫梔忘了帶傘,偏偏又穿著一雙不能沾水的鞋子,在畫室裡等了一會兒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對著電話那頭的蔣凌瀚道:“他們都是些很灑脫的孩子——”
溫梔失笑道:“我這邊此路不通,他們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在感情上一條路走到黑的,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她一樣,會在南牆上磕得頭破血流,直到血流成河,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才慘淡收場。
她提著自己的裙邊,跨過了一條雨水沖刷出來的小河:“今天晚上給你們燒一道新菜吃,是隔壁的同學剛剛教給我的……”
拐過了一個拐角,溫梔看到了一個不期而然的身影,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心裡面卻沒有過多的波動。
對面那人身上穿著的風衣很是眼熟,溫梔泛起了一陣模模糊糊的回憶。
好像是她為他買回來的一次生日禮物吧?
只不過在她嫁給紀衡的那麼多年裡面,從來都沒見那個男人穿過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氣,溫柔地對電話那邊的人道:“好啦,別擔心我。馬上就要過紅綠燈了,先掛電話,晚上回到家再聊吧。”
“一起喝個下午茶……可以嗎?”
稀稀落落的秋雨裡,紀衡撐著一把黑傘,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溫梔,手臂伸長,將她完完全全地罩了起來,自己卻被星星點點的秋雨打溼了身上的襯衫。
他心中澀然,看著溫梔身上揹著的帆布袋:“你現在,在學習畫畫?”
他頓了一下,下意識地把手插到了外套的兜裡,握住了那個冰涼的小鐵盒。
“你在畫畫上,很有天賦。”
溫梔沉默一陣:“走吧。”
她聽不慣這男人近乎於低三下四的語氣,尤其是在今天的這場秋雨裡,紀衡的話更顯得淒涼。
白天時在畫室裡的時候,幾位年紀比較大的工作人員很自然地談論起自己的孩子,說起了基因上的遺傳時,溫梔曾短暫的想到了這男人一會兒。
蔣凌瀚很好,溫希也很喜歡這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