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她在我身邊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過過什麼快活日子。我只是想……讓她過得輕鬆一些。”
他自嘲地笑了笑:“這些死物當然算不了什麼,只是,我能掏出來送給她的東西,也只有這些了。”
紀安陽看著自己固執的兄長,心裡沉甸甸的,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才幹澀地開口:“這份協議書一生效……溫梔能拿到的收益和財產可以佔到紀氏的一半。”
“哥,這真的會引來大麻煩的。”
更多的話,卻是壓在紀安陽心頭,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是他當初自作孽,所以現在理所應當受這份苦頭。
可是未免也……
她苦笑一聲,看著那人淡淡的臉色,終究是把想要苦勸的話全部都嚥了下去。
情之一字,壓在心頭上。
未免也太磨人了些,幾乎要將人的心骨一起磨得粉碎。
只是不知道,如果拿這碎屑當成一副藥,又能否將人已經徹底死掉的心,再重新溫暖回來?
……………………………………
“楊先生,你先彆著急,這是紀衡的決定,我們雖然是做他父母的,但是……”
“閉嘴!”
紀家老宅。
一個茶盞打著旋兒飛了出來,碎在了紀父的腳邊,碎屑更是飛了出來,險些刺到旁邊紀母的腳面上。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紀安陽坐在對面的小沙發上,耳觀鼻鼻觀口,打定主意不摻和進去。
楊父臉色猙獰,用手杖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紀衡要把所有財產都給那個叫溫梔的——那我的女兒怎麼辦?夢瑤肚子裡頭可還懷著你們紀家的寶貝疙瘩呢!”
紀父先是低下頭去確定了一下妻子並沒有受傷,才一臉慍色地抬起頭來:“有話好好說,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們要把財產要回來!”
楊母維持不住貴婦人的形象,尖叫著插進話來:“你們憑什麼把我家外孫的錢白白送出去?”
紀母眉頭皺得死緊,寒聲道:“親家母,你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
她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誰跟你說,紀家的財產全是這個孩子的?”
紀父拍了拍愛人的手,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這事兒我們老兩口管不了。”
他加重了語氣:“我們也不想管!”
他深吸了一口氣:“自從之前把大權交到紀衡手上之後,除了董事會里的特殊情況,我們就再也沒有插手過公司的執行了。願意怎麼做,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紀父皺著眉頭,掃了一眼那邊面無表情的紀衡:“更何況……之前把公司交到紀衡手上的時候,紀氏的日子可沒有今天這樣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