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剛從昏迷中醒來不久,還在一陣一陣的發暈,身上更是無一處不疼。
她已經疲憊至極,卻還要應付眼前這亂七八糟的一切,生怕蔣凌翰背上人命官司:“你走吧,紀衡,你放過我吧……”
她眼前發黑,耳朵裡面一陣轟鳴,嘴裡直髮苦,又掛心著放學回家見不到她的小女兒:“算我求你了……”
紀衡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地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一點人色都沒有的女人,狼狽道:“對不起,我……”
溫梔咬牙抓住了病床上的扶手,慢慢的呼吸了幾口,攢了一點力氣:“不要對不起,你離開我的世界就可以……就已經足夠了。”
這人究竟還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溫梔無奈道:“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也不需要什麼補償,我成年之後所受的苦,有一半都是因為你而來的。”
她真心實意道:“對於咱倆來說,陌生人應該就是最理想的狀態了,我已經鬆手了,你也放開我吧。”
紀衡嘴唇微啟,下意識地往前進了一步:“溫梔……我”
溫梔體力不支,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又重重地倒回到了病床上。
“滾!”
蔣凌翰臉色更黑,對著紀衡罵了一聲髒話之後,輕手輕腳地扶起了溫梔,讓她靠到了自己的身上,檢視了一下她的心跳與脈搏。
溫梔疲憊地笑了一下,身上實在是太難受了,眼前一陣又一陣的發黑,不知道是因為困,還是因為要暈過去。
“我先睡一下……”
她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了,低聲道:“你讓他先走。等我醒來……咱們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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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不是好端端的嘛——”
一個尖利的女聲鑽進了溫梔的耳朵裡,她眉頭皺了一下,疲憊的從黑沉裡醒了過來。
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睛,有人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坐在她的身邊,身上還有一股熟悉的煙味。
是蔣凌翰。
楊母和楊夢瑤站在一起,本來還有些心虛,在聽到溫梔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之後,立刻又強硬了起來。
“我又不是要故意推她過去的,只是這人說話實在難聽,我氣急了才……”
她撇了撇嘴,“我是長輩,哪裡有和這種人賠禮道歉的道理!如果不是她嘴賤,也就沒有這檔子麻煩了。”
抓著溫梔的那隻手緊了一下,蔣凌翰聲音沉沉的:“你說話也很難聽,楊夫人,我也推你一下好不好?”
蔣凌翰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保證不會讓你有什麼生命危險,最多隻是一個半死不活罷了,怎麼樣?”
楊母一陣氣苦,嘴角向下撇去:“紀衡,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欺負你的丈母孃嗎?”
“是我糾纏的溫梔。”
楊夢瑤身上一顫:“什麼?”
紀衡眸子黑沉沉的,一字一頓道:“是我糾纏的她。”
他閉了一下眼睛:“給溫梔道歉。”
楊母臉色一變,立刻就要發作:“憑什麼!”
蔣凌翰重重地踢了一下腳下的凳子,嚇得楊母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