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瑤的淚水終於噴湧而出,沒有像王管家以為的那樣徹底爆發,而是呆呆地跌坐在了沙發上:“我都給他打了一晚上的電話了……我只是想要聽聽他的聲音而已。”
楊夢瑤一陣茫然:“他為什麼就是不肯理我呢?”
王管家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從客廳裡退了出去,這一天裡,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楊夢瑤的身前過。
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個女人獨自一個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發狂般地繼續給紀衡撥打電話,即便,電話那頭的人,連一次都沒有接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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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少爺!”
王管家開啟大門,被外頭臉色蒼白的人嚇了一跳,還以為紀衡在外面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您這是怎麼了?”
紀衡臉色異常難看,避開了王管家伸過來想要探他額頭的手,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
“紀衡!”
楊夢瑤就守在客廳裡,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尋了過來,近乎於偏執地看著紀衡:“你去哪兒了?”
“為什麼一直不肯接我的電話!”
紀衡閉了一下眼睛,聲音沙啞:“加班。”
楊夢瑤哪裡肯放鬆,追逐在紀衡的身後,幾乎是在逼問他:“你撒謊!公司裡頭的人說你根本就不在那裡!你到底是去哪兒了?”
“我是你的妻子啊,紀衡,你告訴我好不好!”
楊夢瑤連哭帶鬧,紀衡狼狽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頭痛欲裂。
“讓太太冷靜一下……”
他快步走進了書房裡,將自己反鎖了起來,也將外頭楊夢瑤的吵鬧聲一併鎖了出去。
書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女人偏執的叫喊被隔了出去,屋裡面的氣氛死寂而冷硬。
紀衡漠然在門口處站了一會兒,看著桌上散落著的前一天沒有完成的工作,終究還是麻木的走了過去。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書桌之前,依著身體的慣性,端肅的處理起了那些工作。
他從來都是身邊人所向往的榜樣——
從小到大,除了在溫喬的事情上稍顯有些偏執之外,他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信手拈來,紀氏集團交到他手裡的時候,正是風雨飄搖之際,不過幾年便穩固下來,而且越走越遠。
所以別人才不知道,他在感情上,其實是很笨拙的。
溫梔傷了溫喬,他便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那女人生不如死。
可是他愛錯了人……
這份感情,又該怎麼還回去呢?
他終於將那些工作處理完畢,有些遲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架旁邊,從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取出了一枚閃閃發光的項鍊。
項鍊在那裡藏了四五年,重見天日之時,依然泛著溫柔的藍色光澤。
這是象徵著愛情的信物。
紀衡下意識地勾了勾嘴角,將那枚項鍊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裡。
他頭痛欲裂,倦意更是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壓著他跌坐在了書房的沙發上,紀衡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將那枚項鍊扣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是,做了錯事,合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只要那個女人不要像四年前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就還有去償還錯誤的機會。
悄無聲息的夜色打了進來,落在沙發上昏沉的男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