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頓在了原地,恍惚之間看向了身旁。
那裡卻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
那個時候,溫梔還沒有完全麻木,看向自己的時候,臉上總有顯而易見的喜悅。
好幾年前的往事,突然就躍上了心頭。
他把溫梔送到蔣凌瀚身邊去的那晚,現在已經想不起來,那到底是盛夏,亦或者是一個寒意森森的深秋。
只記得心中和現在一樣,焦躁不安,幾欲發狂。
女人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一直怯怯不安的偷看著自己。
溫梔從來都不會像楊夢瑤一樣纏人。
如果自己好好待她,女人眼裡便是一派純然的喜悅,含羞帶怯地貼過來,眼睛裡面亮晶晶的。
如果沒來由地遭到了冷遇,她眼裡的光就會一點一滴的消散開去,默不作聲的承受那一切。
他漠然閉上了眼睛。又讓自己墜回到了那片極深的黑暗裡。
他當時在想什麼?
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仇得報的快意。
紀衡皺著眉頭,摁了摁自己突然疼痛起來的心口,靜靜等待著這陣心痛的過去。
只是和今天一樣,心痛如絞。
卻又不知道這股心痛為何而來,又該如何排解。
………………………………
“先生,您好,這是你點的……”
酒吧裡燈紅酒綠,年輕的男男女女們來來往往,高聲笑著跳著,臉上都是快活的光。
紀衡面無表情的將酒保推的杯子舉了起來,透明的液體在酒吧凌亂的燈光下,也折射著光怪陸離的光。
他面無表情地將它們一飲而盡,酒精落到空中的胃袋裡面,又泛起了一陣灼人的疼痛。
酒保咳嗽了一下,試探道:“先生,要不,你先把賬單結一下吧?”
他從公司裡頭出來之後,就開著邁巴赫來到了這裡,不和別人說話,也不搭理女郎們的搭訕,只是坐在這裡,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裡灌,從始至終都沒有多餘的表情。
酒保生怕這人一會兒醉死過去,今天晚上的收入變成一場空。
“或者,你先喊過來一個朋友,萬一一會兒酒勁兒上來,誰送你回家呀?”
紀衡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掏出了一張信用卡,默不作聲的放在了桌上。
他還能叫誰?
能叫過來的他不想見。
想見的……
已經不肯來陪他了。
酒保嚥了口口水,將那張卡片拿了過來,把今天晚上的賬單結了個乾淨,又快快的給人送了回去。
錢到手之後,他咳嗽了一聲,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真切了一些:“先生,您還想再來一杯麼?”
紀衡輕笑了一下:“好。”
酒保嚇了一跳,他本以為這人喝了這麼多杯,估計馬上就要醉死過去了,想著趁他不清醒,渾水摸魚,多撈一點錢。
不料這人仍然目光澄明,一點醉的意思都沒有。
他訕訕的調了一杯新酒,給那人遞了過去:“旁邊新來的那桌客人都已經攤地上好幾個了……”
“您這還,還越喝越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