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平穩地踩下了油門,邁巴赫悄無聲息地滑進了夜色裡面,車裡面是一片讓人難堪的死寂。
楊夢瑤喉嚨滑動一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紀衡的工作……
楊夢瑤將指甲嵌進了肉裡,換來了一陣惱人的疼痛。
她寧願和紀衡在外國待上一輩子。
楊夢瑤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卻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心裡面的那陣慌亂。
溫希那丫頭……應該已經死掉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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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傢俱的時候注意一點……”
溫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凱迪拉克裡面燈光昏暗,前面的男人脫去了外套,只穿著一件精幹的襯衣,指尖上的紅點明明滅滅,右手夾著香菸伸出窗外。
蔣凌翰在和電話那邊的人說話:“孩子喜歡淺綠色,一定不要買紅色的傢俱,那會讓她覺得難受。”
溫梔下意識的直起了腰,空氣裡面是一陣淡淡的煙味,她並不討厭這個味道:“溫希呢?”
蔣凌翰猛然止住了話頭,扭過臉來看她。
男人挑了挑眉:“醒了?”
溫梔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嘴角,生怕自己在睡著的時候流了口水,還好,那裡還算乾燥。
她清了清嗓子:“孩子去哪裡了?”
蔣凌翰滅掉了香菸,下車為她開啟了車門:“你比小丫頭還能睡呢。”
這是一處很幽靜的花園洋房。
獨門獨戶,一道青石子小路通往一座漂亮的園林式建築,曲徑通幽,螢火蟲點點光亮,閃爍在空中,耳旁是悠長的蟬鳴。
蔣凌翰很自然地牽上了溫梔的手,將她帶了出來:“孩子聞不得煙味兒,我便把她抱到裡面去了。”
溫梔在幽靜的大門處停了下來,侷促的不肯往前走:“這兒……這是你的家吧?”
蔣凌翰回過頭來看她:“這麼晚了,你還要帶著那小丫頭再折騰一次不成?”
他挑了挑眉:“醫院那邊的負責人應該也下班了吧?”
溫梔抿了抿唇:“出租屋……”
蔣凌翰好笑地看著她:“你那個出租屋,一個月前就已經過期了。”
他落落大方地走了進去,開啟了客廳的大燈,是一片溫暖的光:“你要想在蓉城的大街上流浪,我管不著。只是,小丫頭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溫梔臉色蒼白,心裡慌的厲害,但是孩子在裡面,她終於咬牙跟了進去:“我,我明天就帶孩子回去。”
蔣凌翰沒說話,只是帶著她走到了孩子的臥室前。
門裡,僕人已經給孩子換上了一身小恐龍的睡衣,小丫頭臉色紅撲撲的,恐龍的尾巴甩在一旁,小肚子下面還壓著一個枕頭。
呼吸清淺,睡得很是香甜。
“溫梔,除了我,你恐怕也負擔不起別的隨叫隨到的家庭醫生了。”
蔣凌翰輕笑一聲,關上了小丫頭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