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現在的身體狀況維持的還算不錯,但是纏綿病榻一個多月,其實已經把小丫頭的氣血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旦回到病床上,那種可怕的蕭索與病氣,就會重新回到小女孩的臉上。
讓大人揪心不已。
“白血病……”
孟凝頓了一下,心裡沉甸甸的,目光復雜的看著溫梔:“怪不得你會來到這裡工作。”
她隔著玻璃窗,看著小姑娘的睡顏,不由自主的道:“她和你長的很像。”
溫梔勉強笑了一下,憂心忡忡的,已經說不出其他客套話來了。
蔣凌翰臉色淡淡的,不想再讓女人難過下去,便想讓溫梔先離開這裡,換換心情:“剛剛護士說,可以在孩子枕頭底下塞個小東西。”
他目光專注地看著溫梔:“我在休息室放了一個小香囊,你拿過來,等會兒咱們一起給孩子帶上,好不好?”
溫梔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還需要有這些東西嗎?”
蔣凌翰點了點她的鼻子,勾了勾嘴角,眼底浮上一層笑意,道:“喜歡的話,下次去那邊,幫你也求一個。”
溫梔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的大手伸了過來,在自己鼻尖上一觸即離。
心跳突然就亂了一拍——她自己其實也經常對溫希做這個動作,那是母女倆之間的一個非常溫情的小遊戲。
但是由這個男人來做……
怎麼就變得那麼怪呢?
溫梔臉頰紅彤彤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焦慮的心情褪去,心底裡湧上了一種不同以往的緊張感:“好……謝謝你。”
這是頭一次……
生平頭一次,有人這麼在意她的感受。
溫梔臉上的紅暈越來越重,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在女兒重病即將面臨手術的這個關口,她對外界其他一切人或事的感受其實是有些遲鈍的。
只是蔣凌翰……
溫梔匆匆的孟凝道過歉之後,就埋著頭逃了出去。
她無法忽視這個男人的好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他。
在樓道里跑著跑著,她的心跳反而慢慢平息了下來。
今天蓉城天氣陰陰的,走廊裡面也瀰漫著一種潮溼,空氣中彷彿隨時會墜下水來,來來往往的路人臉上都是麻木的鬱悶。
溫梔卻恍然不覺,沉浸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面的喜怒哀樂裡。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男人的外套裡面取出了那個小小的香囊,呆了一下,便緊緊握在手心裡,大步走回了女兒的病房。
女兒手術在前,術後也需要很多錢來維持她的營養。
溫梔苦笑了一聲,放開了那些風花雪月的心思。
哪有心思去顧這些事呢……
香囊的氣味兒清淡,可能是在蔣凌翰的外套中放了太久,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絲清苦的煙味。
溫梔在ICU門口站著,下意識地舉起了那個香囊,湊到了鼻尖上,小心翼翼地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