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架子夠大啊——”
溫梔一怔,曖昧的燈光下有一張熟悉的臉。
原來是那個要她喝白酒的年輕人。
年輕男人腳踩著茶几,街上散落著一堆紅色的鈔票,手裡摟著一個同樣是濃妝豔抹的女人,目光陰鷙:“騙走老子的錢……艹,要是不把這些都喝完,你今天就別想走出去!”
溫梔在這裡上了幾天班之後,也逐漸熟悉了瓊脂的規則,見狀便也沒說什麼,沉默地把眼前那些液體一飲而盡。
那年輕人見她肯乖乖聽話,果然沒有那麼暴躁了。
“就知道你是個賤貨……”
他推開了眼前的女人,走過來圍著臉色蒼白的溫梔走了幾圈:“我就奇了怪了……像你這樣的貨色,怎麼混到瓊脂裡面來的?”
他語氣輕蔑:“長得不怎麼地,身材就更一般了。”
他充滿了惡意,蹲下來平視溫梔:“是不是一路睡上來的?給錢就可以碰的那種?”
溫梔沒說話,腸胃在劇烈抽搐,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顧別的事情了。
那年輕人拉長了聲音:“不過你這樣的,倒貼錢我也看不上呀!”
溫梔好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勉強保持著表情的平靜,好久之後才輕聲道:“先生如果好奇這裡的招聘流程,我可以把經理請過來,為您介紹一下。”
年輕人撇了撇嘴,站了起來:“沒意思……”
他索然無味地擺了擺手:“滾吧滾吧,別在這裡礙眼,看見你就覺得反胃。”
那人隨手在酒水單上劃拉了幾筆,衝著溫梔砸了過來,他身邊的人頓時嘻嘻哈哈笑成一團:“王公子做慈善啊——”
“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妞了!”
溫梔沒有多話,只是默默的撿起了那張酒水單子,很快退了出去。
不過這次她沒有急著去吧檯那裡報賬,而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衛生間裡。她臉色蒼白的嚇人,來來往往的客人都離她很遠,似乎生怕她會在自己眼前猝死一般。
溫梔臉色蒼白的衝到了涮拖把用的池子面前,直接抱著那個骯髒的池子跪了下來,胃裡面翻江倒海,她乾嘔了好久,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那些被人生生灌下去的液體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這個女人的胃裡安家,一定要折磨得她半死不活。
她狼狽的在地上粗喘了一會兒,終於掙扎著慢慢爬了起來。
溫梔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汲取了一些力量,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洗手檯面前,把冷水澆到了自己的臉上。
再熬一些日子就好了。
她麻木地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閉上了眼睛。
冷水一把一把地往臉上打……習慣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摸到了塞在腰間的酒水單子。
最起碼賺到了錢呢。
只是溫希那邊的配型……
溫梔憂心忡忡地轉身,直直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那人的胸膛硬邦邦的,有一種熟悉的松木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