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藍雖然日日跟在容清紓身邊,卻越來越看不清容清紓了。
時而,像個單純無害的小孩子,懵懵懂懂,純善天真。
時而,不苟言笑,沉默寡言,拒人於千里之外,讓人根本無法靠近她。
藿藍都看不穿,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容清紓。
“清兒,這是膳房新做的甘草蜜餞,特意給你送一份過來。”
風遷宿的聲音,冷不防地在房內響起。
容清紓神色一凜,又欣喜若狂地坐正。
眼睛裡,瞬間便多了幾分神采。
“遷宿,你來了!”
風遷宿不知為何,分明看到的是笑意盈盈的容清紓,卻總感覺,自己離容清紓好像越來越遠了,“嗯。”
容清紓撐著笨重的站起來,揮手招呼著藿藍,“快,藿藍,給遷宿搬凳子過來。”
“藿藍,你先下去,我有話和清兒說。”
“是。”
藿藍放下凳子後,便規規矩矩地退下,只不過,宮殿的門,卻並沒有合上。
容清紓一陣竊喜,“遷宿,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和我說嗎?”
風遷宿斂著眉,神情複雜地注視著容清紓,“清兒,你到底把我當誰?韓殊漸還是風遷宿?”
容清紓聞言一愣,又若無其事地笑著,“遷宿自然只是遷宿。”
“清兒,若你當真只是將我視為風遷宿,便不會處處防備我。更不會,無論心裡歡喜,還是悲慼,都對我強顏歡笑。”
風遷宿的聲音,很輕,很輕。
聽起來,非常的無力,又非常的疲憊。
就像一片沾滿塵灰的羽毛,又沉重,又輕飄飄的。
容清紓依舊沒心沒肺地笑著,“遷宿,天氣越發炎熱了,這甘草蜜餞再不吃,待會兒該化了。”
風遷宿猛然抓住容清紓伸過來的手,“清兒,我知道,御書房的火,是你放的。”
容清紓用力將手抽出,聲音輕顫道:“遷宿,你懷疑我?”
風遷宿嘆了一口氣,“清兒,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我並非想向你追責,而是,想知道,你對我的信任,到底有幾分。”
容清紓將目光瞥開,正好避開風遷宿的視線,“相互猜忌,遷宿,我們當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風遷宿無可奈何地輕嘆,“清兒,我知曉,你從未忘記御顏熠。之所以裝作對御顏熠毫無記憶,便是為打消他人的疑慮。”
這一次,容清紓難得沒有否認。
“清兒,你離開古御,將近半年。古御大權,已經日漸掌握在御顏熠手中。御顏熠遲遲不肯登基為帝,便是在等你回去。”
容清紓想起當日之事,御顏熠捨身為靈影擋劍,御顏熠當初對她承諾的種種,容清紓都不敢再相信,“遷宿,我們回不去了,陪他看遍世間繁華的,已經另有其人。”
風遷宿將今日收到的密信遞給容清紓,“清兒,前幾日,御顏熠已經送走了靈影。不再沉溺溫柔鄉,不思進取。古御朝臣,無不歡欣雀躍。”
“甚至,還有些朝臣開始追憶,當初你在古御之時,御顏熠是如何上進進取的。若非你在韶國,他們逗都想直接接你回去入主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