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互換門生的最後一日。
所有的學子,將自己的得意之作整理成冊,一一交給容清紓、容千衡、周蔻等人過目品評。
這一位學子,是國子監當中的翹楚,容清紓對他的印象,也頗為深刻。
容清紓仔仔細細地瀏覽完學子的書冊後,做出了十分中肯的評價,“辭藻華麗,深婉幽切,情感充沛,這些,都是書院學子遠不如你的。”
這個學子不僅眉飛色舞,“多謝容堂長!”
這時,容清紓忽的話鋒一轉,“如此文章,看似一篇佳作,若是要在七日後的春闈中脫穎而出,卻是難得。”
學子十分誠懇地朝容清紓行禮求教,“還請容堂長賜教!”
“前朝的柳大儒士提倡宣揚文章明道,注重治世之道,從社會需要出發,重在經世致用。此文學理論,被時人爭先效仿,皆成一代宗師。”
容清紓點到為止,說完後,便將冊子遞給了這個學子。
相較於容清紓,容千衡的評論便是一針見血,“文章千古事,合為時而著。重質不重形,一味地堆砌辭藻,並不能使文章添色,反而顯得繁重累贅。”
周蔻也微微含笑點頭,“楊學子,回去後,精研前朝的韓大學士、柳大儒者的文集,定能大有收穫。”
“多謝容堂長、容夫子、周女傅指點!”
“下一位!”
董盛抓了抓腦袋,“請容堂長、容夫子、周女傅賜教!”
“此文論辯有理有據,簡奧不晦,為生民立言,實乃難得一見的佳作。”
容清紓說完了董盛文章所長後,董盛聽得愈加地認真。
因為,董盛知道,容清紓要說他文章的不足之處了。
“只是,文章太過質樸精醇,反而顯得黯淡無光,你可以取楊學子所長,融為己用。”
董盛一臉受教地點頭,“學生記下了。”
容千衡這一次,話也變多了,“董學子,你的文章,頗有史論著作之春秋筆法,言簡意賅,行文嚴謹重理,環環相扣。”
“然,一旦重於理,便輕於情。輕於情,文章便少了靈魂,猶如,畫龍未點睛。雖是難得之佳作,卻難以讓人細細品讀完。”
“若是注以深情,必能讓文章搖曳生姿,讓人品讀口齒留香。”
周蔻也想指點楊學子一樣,給董盛推薦師法之人,“古御開國時期的蘇國士之文,董學子如若拜讀,必能讓文章再上一層樓。”
董盛千恩萬謝地鞠躬,“容堂長、容夫子、周女傅的指點,學生定銘記於心,並依照此言,細細雕琢文章,不負期望!”
五六十名學子,約摸到到天黑之時,才一一品評完。
容清紓揉了揉肩膀,“互換門生告一段落,不知為何,反而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容千衡活動著筋骨,“你啊,就是閒不住!”
“現在,我就等他們春闈給我傳來好訊息了。”
今日,容清紓是認認真真看完那些著作,雖然,學子們仍舊還有不足之處,但比起以前的文章,已經是大有進益了。
即便,還沒有到達曠世之作的地步,但應對此次的春闈,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春闈放榜後,只怕,國子監、融菁書院會追著你要互換門生,你可有的忙了。”
一聲溫雅和煦的清朗之聲,忽的插入其中omg,“可以忙,但要有度!”
容清紓身子激動地一顫,立即轉過身去,向來人奔過去,“顏熠,你終於回來了!”
御顏熠緊緊地擁住容清紓,“嗯,傻姑娘,你家郎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