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紓委屈巴巴地抓著御顏熠的衣角,在他的懷裡蹭了蹭,“還好你將我留了下來,否則,今晚這道難關,你該如何渡過?”
容清紓此時此刻,當真是又慶幸,又後怕,若是她當時真的離開了,她真的不敢想象,會有什麼後果。
御顏熠突然陷入了緘默之中,許久,才沙啞著聲音開口,“你受苦,我會難過。”
容清紓突然破涕為笑,原來,御顏熠不是莫名其妙動怒,只是捨不得她受苦。
容清紓吸了吸鼻子,“你受苦,我一樣會心疼。反正,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有些事情,我們要一起擔當。”
良久,才聽到御顏熠清朗溫潤的聲音,聲音裡蘊含著濃濃的愉悅和輕鬆,“好。”
容清紓翻了個身,枕在御顏熠的膝上,揉了揉有些腫脹的眼睛,“顏熠。”
御顏熠悉心地容清紓理了理站在鬢間的碎髮,“我在。”
經歷了方才那一遭,容清紓確實是身困體乏了,“我累了,想睡一會。”
御顏熠的手微微一頓,“好,我讓人送你回去。”
容清紓抓著御顏熠為她打理碎髮的手,緊緊地抱在懷裡,清亮的眼睛,充滿了委屈之色,嘟囔著說道:“不,我不回去,我想在這裡陪你。”
御顏熠的身子一僵,渾身都變得燥熱起來,“容清紓,我不是柳下惠,不能坐懷不亂。”
容清紓順著御顏熠的目光望去,發現自己竟然將御顏熠的手,放在自己的……
雖說,她年紀小,臉部也略顯稚嫩,發育更是略遜於同齡人,可她那裡,還是有些許起伏的。
一時之間,容清紓又羞又惱,一把甩開御顏熠的手,像只鴕鳥一樣,用被子將整個人都蒙了起來。
似乎只要她看不見御顏熠,便能將剛才那種尷尬不已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似的。
可御顏熠那串清潤悅耳的低笑聲,卻不死心地鑽進了被褥,久久在容清紓耳畔縈繞。
“我不取笑你,別憋壞了。”話雖如此,可御顏熠的笑聲,卻沒有任何的收斂。
容清紓探出小小的腦袋,厚著一張氣鼓鼓又紅撲撲的小臉,“不許笑,不然我生氣了!”
御顏熠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為容清紓掖了掖被子,“不是困了,還不睡覺。”
容清紓從被褥中伸出軟如柔荑的小手,緊緊地抓住御顏熠的衣袂,“我先睡一會,你別在我睡著之後,把我送回去。”
“你難得對我如此情深意重,我哪裡捨得將你送回去。”御顏熠挪了挪身子,用手為容清紓擋住從牢房的空隙中穿進來的光亮,“睡吧。”
容清紓合上的眼睛顫了顫,又翹又長的睫毛也一撲一撲的,就像是撲扇著雙翅的蝴蝶一樣,“顏熠,你一定要記住我,即便是神志不清時,也要認出我,不能欺負我,不然,我會很難受。”
御顏熠的眉心,多了幾分憂愁,但更多的是心疼,“好。”
“當初,遷宿是將文定之禮的信物退還給我,說以後只會將我視為好友,再也不提婚約之事,我才沒有刻意疏遠他。我對他,沒有任何男女之情,還有……”容清紓說著說著,聲音漸漸變得飄忽悠遠,最後,都化為清淺綿長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