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泰也護短道:“京中何人不知容姑娘是練家子,小妹是閨閣中的嬌弱女子。容清紓如今毫髮無損,小妹卻受驚至此,大公子不問緣由,便言之鑿鑿地攀誣小妹,可把皇上放在眼裡?”
古御帝果然面色一寒。
“皇上,民女回京後,身體已是大不如前,日日藥不離口。方才若非哥哥出手,民女這副身子骨墜下寒潭,怕是命不久矣。”容清紓的聲音輕飄飄的,就如遊絲一般,著實像個病入膏肓的人。
不就是裝柔弱麼,說得她好像不會似的。
“身上確實有一股藥香。”古御帝點點頭,但看向容清紓的目光還是極其不善。
一旁的容千衡薄唇緊抿,臉上蒙上一層厚厚的寒霜,怎麼也化不開,“宋姑娘害人不成反害己,忠勇侯卻如此理直氣壯地維護她。上行下效,若忠勇侯麾下的將士都如此,長此以往,古御豈非亂成一團。”
容千衡說的這番話,可謂是直戳古御帝的心窩。
果然,古御帝聞言,面色一變,沉聲道:“宋泰,先帶她去換身衣裳。”
“是。”宋泰作為臣子,見古御帝動怒,即便再憤憤不平,也只能奉命將宋蹈抱走。
“去養性齋!”古御帝神情陰鬱,若非此案與夏霽有牽扯,而夏霽又是御顏熠的表弟,他根本沒有閒情過問這些讓人頭疼的破事。
容清紓一再掃視過人群后,仍然沒有見到御顏熠的身影,正準備鬆一口氣之時,腦海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容千衡見容清紓神色有異,特意放慢了腳步,輕聲問道:“怎麼了?”
容清紓秀眉一蹙,壓低聲音道:“今日是定案之日,除卻皇上,只有黎王一人出現。琛王沒來,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此案事關夏霽,太子卻並未現身,哥哥難道不覺得奇怪?”
御顏熠若是不現身,事情很有可能發生變故,一旦給夏霽定罪,日後想要洗清,便是難如登天了。
容千衡見容清紓面色凝重,反而噙了一抹笑容,“你擔心太子殿下,想要幫他?”
容清紓聞言,一時語塞。
這是御顏熠應該關心的事,她與他非親非故,為何要多管閒事,替他瞎操心。
她今天來此,只是為了給容吟蓁討一個公道。別的,沒有必要摻和,免得弄得自己一身腥。
容千衡對此事,似乎盡在掌握之中,“放心,他可不是善茬,沒那麼好算計。”
“嗯。”她也知道,容千衡所說並非沒有道理,但不知為何,容清紓心裡卻總有一股隱憂。
對了,是宋蹈!
她與此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本該出現在此,卻因落水之故離開,萬一出了什麼岔子,便糟糕了。
容清紓微微側身,看向身後的訴琴,無聲道,“跟上宋蹈。”
容千衡察覺到容清紓的小動作後,無奈地望向容延梵。
容延梵也察覺到宋蹈似有蹊蹺之處,鄭重其事道:“清紓,此事交給我便是。”
未待容清紓開口,便大步走向古御帝,不知說了些什麼,便不動聲色地退出了養性齋。
待眾人一一入座後,夏霽便被獄差押進了養性齋。
“參見皇姨父、黎王殿下。”許是因為夏霽身份特殊,在獄中也未受虧待,此刻雖是身著囚服跪在地下,卻並無一絲落魄,清亮的眸子中仍帶著幾分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