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找我?”這個青衣小婢緊跟在周蔻身邊,所以,容清紓對她有點印象。
“我家姑娘在翠湖的假山群等二姑娘,特意交代,只見二姑娘一人。”
“周姑娘是太傅嫡女,素有怪癖,拒了也無妨。”容吟蓁想到當初因容清紓之故,使御沐琛與太傅府聯姻落空,心不免揪成一團。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既已回京,當初之事也該好好解決。吟蓁姐姐放心,清紓去去就回。”容清紓拍拍容吟蓁的肩膀。
“周姑娘名門貴女,不過是請姑娘敘舊而已,大姑娘不必擔心。”訴琴也笑著緩和容吟蓁的緊張感。
不過,她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散發著異香的荷包,小心地系在容清紓腰間。
“訴琴所言極是,吟蓁姐姐好好準備,待會就獻藝了。”容清紓聞到荷包散發出的濃濃幽香,不禁多看了訴琴一眼。
“這些年來,周姑娘可還安好?”容清紓一邊掃視著四周,記住周遭的環境,一邊同青衣小婢寒暄。
“拜容二姑娘所賜,我家姑娘至今無人提親。”青衣小婢為周蔻打抱不平,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
容清紓見狀,也不再自討沒趣。
行至假山群中一個極其隱秘的角落,青衣小婢突然停住腳步,咬牙道:“這是我家姑娘送給容二姑娘的回京賀禮。”
容清紓循著青衣小婢的眸光,看到周蔻與御沐琛正在翠湖談話。
因為距離有些遠,只是隱隱約約聽到“容清紓”、“聯姻”的字眼。
但這只是對於青衣小婢,如今容清紓內功恢復,耳力過於常人,聽清他們的話毫不費力。
“蔻兒,我會請求父皇賜婚,琛王正妃只能是你。”御沐琛神情焦慮不安,手足無措。
“天家兒媳,怎會要一個子嗣艱難的女子,琛王殿下一番好意,臣女心領了,但賜婚之事,萬萬不要再提。臣女心意已決,待兄長成家立業後,便削髮為尼,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子嗣艱難又不是無法生育,承弘大陸名醫何其之多,難道無法將蔻兒的身體調理好?父皇對我素來寵愛有加,與太傅又交好,只要我請旨賜婚,他定會欣然應允。蔻兒,不要拒絕我,好不好?”御沐琛突然將周蔻擁入懷中。
“還請琛王殿下自重,即便皇上恩允這樁婚事,貴妃也不會讓臣女進琛王府的大門。”周蔻聲音涼薄如水,刺痛了御沐琛的耳膜。
“若不是容清紓當初在寒冬臘月之際將你推入湖中,寒氣入體,怎麼會落下病根。只要我將罪魁禍首除去,平息母妃的怒火,她定不會再對此事耿耿於懷。”御沐琛喃喃自語,也不知是強行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周蔻。
“殿下此言倒是好笑,若是容二姑娘要加害臣女,為何她也和臣女一同落水?當年之事的幕後黑手,京城何人不知,難道殿下毫無所聞?”周蔻冷聲質問。
“可蔻兒落下了病根,容清紓卻安然無恙,除了她對蔻兒下黑手,再無其他可能。”御沐琛雙手抱頭,神情魔怔。
“殿下口口聲聲說非臣女不娶,卻仍要自欺欺人,不願還臣女公道,甚至將罪名強加在無辜之人身上,真是可笑。”周蔻沒有了御沐琛的束縛,立即退離御沐琛,冷聲嘲謔。
“母妃屢屢對蔻兒稱讚有加,絕不會對蔻兒暗下黑手;可容清紓行事乖張,聲名狼藉,處處針對蔻兒,只有她才會如此心狠手辣。”
“臣女言盡於此,至於信不信,都隨殿下。臣女告退!”周蔻扯出一抹苦笑,離去時,腳步有些不穩。
“我家姑娘為慶賀容二姑娘歸京,特意贈送此禮,還望笑納,奴婢先行告退了。”青衣小婢完成重任,見周蔻情緒低落至極,不敢再逗留。冷冷淡淡地說了幾句,便要跑開。
“等等,她為何突然要向御沐琛解釋當年那段往事。”若是周蔻有心解釋,怎會任由她與御沐琛交惡,卻無動於衷。
當年之事,雖不是她之過,卻給周蔻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周蔻對她顯然是有怨的,又怎會無緣無故為御沐琛解開心結。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留下一句話後,青衣小婢便匆匆離去。
容清紓目送青衣小婢遠去,輕聲道:“太子殿下,出來吧。”
“武功進益不少。”
“太子殿下未斂聲屏氣,我想不發現也難。”自容清紓離開水榭後,她便發現御顏熠在她身後尾隨。
“久別重逢,可你在人前對顏熠客氣疏離,實在無法敘舊。我只好出此下策,還望見諒。”御顏熠將容清紓逼近假山洞裡的角落。
久別重逢?
他們昨日還在圍場見過。
“太子殿下,此處是黎王府,還請慎言。”容清紓內力恢復,不再像以前一樣處於劣勢,輕而易舉便閃出了角落。
想要離開此處只是御沐琛尚未離開翠湖,她也只能暫時困在此處。
“哦?你的意思是,若是在別處,我便能為所欲為?”御顏熠一把將容清紓拉進懷中。
“太子殿下別忘了,我姓容。”容清紓知道掙脫不了,索性也不掙扎。
“你的身份,我一清二楚,不必刻意提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御顏熠說話時,擦著容清紓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