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之處,起初沒什麼感覺,過了一瞬後,才傳出火辣辣的灼熱感,還有徹骨的疼痛感。
在兩者交加的折磨下,使得容清紓額頭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但除了摔倒之時的悶哼聲外,她自始至終也沒有因為疼痛而吭一聲。
因為她知道,叫了也沒用,反倒會被顏熠嘲笑。
容清紓將額頭上的汗珠拭去後,掙扎著準備起身。
“二姑娘摔倒後便立即起身,若是加重傷情,還請勿要怪罪顏熠才是。”顏熠忽然轉過頭來走近容清紓,半蹲在她面前,臉上依舊是那如三春之水的笑容。
“顏公子既然嫌棄我摔倒的姿勢不雅,實在有礙觀瞻,那我自然不能汙了顏公子的聖目。”容清紓話雖如此,但也不再動彈了,顏熠說得確實在理。
“凇先生。”顏熠喚道。
話聲剛落,顏熠和夏霽現身的巷陌口處,一輛裝飾樸素雅緻的馬車,向容清紓緩緩行駛而來。
在靜寂無聲的夜色中,馬車在青石板上轉動的轆轆聲顯得格外響亮,卻並不刺耳。
“公子。”駕駛馬車的是一位近六十歲的老者,拉住韁繩後,便動作敏捷地跳下馬車行禮。
動作乾淨利落,腳步生風,顯然是習武之人,而且武功非同一般。
顏熠點頭,示意他起身,並開口道:“淞先生,她方才摔傷了膝蓋,請您給她看看。”
淞先生打量了容清紓片刻,又用訝異的眼神看了看似乎漫不經心的顏熠後,最終大著膽子道:“公子,姑娘與小老兒男女有別,如此,怕是……”
淞先生身為大夫,本不顧及男女大防,只是他跟在顏熠身邊多年,難得見到他身邊出現了女子。
雖然看上去不怎麼在意,但他也得避嫌才是,免得日後……
顏熠聞言,眉頭緊皺,沉聲道:“回府。”
說著,便掀開車簾進了馬車。
容清紓沒有錯過顏熠眼中的嫌惡。
也是,她從高樓上摔下,他都是扯著她的腰帶救她,不願與自己有任何的肌體接觸,又怎麼願意為她接骨。
容清紓此時也有些後悔,當初一心鑽研金針刺穴之術和毒術,以至於她在外傷方面只是個半吊子。
淞先生看看坐在地上的容清紓,又看看緊閉車簾的馬車,一時拿不準顏熠究竟有何打算。
是將容清紓放在這裡直接回府,還是請容清紓上馬車。
今夜的目的便是劫走容清紓,可是顏熠從未與女子同坐過一輛馬車。
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讓容清紓自己上馬車。
“姑娘,請上馬車。天色不早,我家公子該回去休息了。”
容清紓早知會是如此結果,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站起身來。
然而,膝蓋之處沒有預料中的刺骨疼痛,卻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雪蓮的清香。
原來她已然落入一個溫暖舒適懷抱中。
來人正是此時應當身處馬車內的顏熠。
不過片刻功夫,顏熠便將容清紓帶入馬車,而馬車也開始緩緩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