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這些都是我們姜家鋪子裡的珠寶,怎麼可能是假的!”姜清冉果然急了,大聲與安素辯駁,引得路人頻頻駐足觀望。
“姜家鋪子是咱們清河郡的大商鋪,自然不會出贗品。只是姜小姐身上這些首飾......”安素提高了音量,“就比如頭上的這支金簪,只一眼便能瞧出,只是在尋常銅簪表面鍍了一層金水而已。”
“不,不可能,你胡說!”姜清冉的神色越發激動,她雖極力辯駁,那支戴在她頭上的金簪子卻像是有了千斤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還有手上戴的這翠玉鐲子,看起來像是珍品,細看之下卻不過是由石英石製成,以假亂真而已。”
“不是,不是的。”姜清冉連連擺手,那翠玉鐲子戴在手上,也彷彿發起燙來,好似下一秒便要灼傷她的臂膀。
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聚集起來,安素方才的話在她們中間傳播,眾人便開始對姜清冉指指點點。她雙手揪著衣角,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關在籠中的小白兔,被眾人可怖的目光壓迫著。
“還有姜小姐的耳墜,是......”安素還未說完,姜清冉就捂了耳朵,大喊一聲“別說了”,便奮力撥開人群,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薄初若匆匆行了個禮,也跟著追了上去,圍觀的人群便又各自散去了。
望著姜清冉離開的背影,安素輕輕揚起了嘴角,好戲還在後頭呢!
“安素,你竟然還會鑑寶,可真厲害。像我,天天戴著這些東西,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劉樂興致勃勃道,“要不你也幫我看看,這些東西里面有沒有假貨?”
安素終於卸下臉上的嚴肅,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哪會分辨這些?都是瞎說的。那姜家小姐太過驕縱,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瞎說的?”劉樂疑惑,“是為了讓她在大家面前出醜?”
安素搖了搖頭:“你初到我們清河郡還不知,姜家是這裡最大的珠寶商,家財萬貫。姜老爺是個大善人,不僅時常幫助郡裡的窮苦人家,他自己也十分勤儉,從不奢侈浪費,因此深受大家的追捧。郡裡的民眾要添些珠玉首飾時,首先想到的都會是姜家的珠寶鋪子,他們便能賺得盆滿缽滿。”
“可是,這和姜清冉身上的首飾有什麼關係?”
“姜清冉是姜老爺唯一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吃穿用度都是頂好的,也沒人敢給她氣受。”安素面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今日我雖是瞎說,但也讓她當街受了指點,她心中自然氣憤。依照她的性格,一回到家裡,必定會拿那些被我提到過的首飾撒氣。姜老爺崇尚節儉,若是發現他的女兒故意毀壞那些珍貴的首飾,你說他會不會很生氣?”
“你是想借著姜老爺的手懲罰那個姜清冉?”劉樂恍然大悟。
“若是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不意氣用事,自然就不會受到懲罰了,這全是要看她自己。”安素淡淡說道。
“就她那樣,哪能控制得住呢!”劉樂幸災樂禍,又拍了一下安素的肩,“上官安素,你好壞啊!”
經此事耽誤了些時候,已快要臨近中午時分。安素想起寄放在陳家阿姐那兒的菜籃,便動身往回走。估摸著這個時候,父親和二弟也該往家裡回了,現下又添了個劉樂,還得多買些菜好生招待。
拉著劉樂走過了一個轉角,沒瞧見陳家阿姐,倒是二弟上官長君火急火燎的朝安素跑了過來。他先前只一個勁的往前衝,淚水糊了滿面,也沒瞧見安素就在眼前。還是安素伸手擋了他一下,才揉揉眼停了下來,抽泣聲卻強忍不住。
“這是怎麼了?父親呢?”安素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忐忑,顧不上幫他擦擦眼淚,便急匆匆的發問。
長君口中嗚咽:“長姐,父親,父親他,掉進河裡了。”
“什麼?!可有喊人去幫忙?”安素頓時慌了。
父親垂釣所在的這條河雖名喚“清水河”,但河裡的水卻十分渾濁,其中夾雜著許多砂礫石塊,且河流旁邊多殘石斷壁,實在危險。清水河的魚雖肥美,卻少人有膽量前往,唯有父親無懼危險。安素因此也勸過多回,但父親生來大膽,並以此為樂,她也只好在每次出門前多叮囑幾句便罷。
聽著安素焦急的詢問,長君又抹了一把眼淚:“喊了,可......長姐還是快隨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