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房和劉恆在獵場練習了一個下午,回到行宮已是十分疲累,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是漪房對在獵場看到文嘉意還是十分在意,總覺得她去到那裡不是單純的熟悉環境。但再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胡亂思索的便睡了過去。
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今兒個是狩獵,不必打扮的太過隆重,漪房便讓騰鈴梳了個最簡單的髮髻,又換上了一身純白的騎馬裝。
懷著些激動的心情來到獵場,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了。看來沐州之獵的確是一場盛事,即使漪房來的並不算晚,和大家對比起來,倒顯得有些遲了。
獵場外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一匹匹駿馬,它們就如不遠處的少年們一般意氣風發,只待過些時候,有宦官一聲令下,便如疾馳的雷電一般賓士出去。旁邊的大臣和女眷們各成一派,討論的都是截然不同的話題,但無論如何,今日的主題都是圍繞著狩獵而談。
漪房安靜站了片刻,便瞧著劉恆鮮衣怒馬,被眾人簇擁著奔了過來。他這般眾星捧月之狀,是漪房少有看到的,但此時瞧著,不愧是在長安便聽得眾人讚許的代王,如此姿容也是少見。
“騰鈴,風箏帶上了嗎?”漪房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過速,便扭過頭去分散注意力。
“美人,這一路上你都問過好幾遍了,早準備妥當了。”
“如此便好。”
再扭過頭去時,前面已經拜倒了一片,漪房也和眾人一起跪下行禮。劉恆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然後將最前面的幾位老臣扶了起來。按著以前的規矩,將該說的話都說過一遍以後,便有宦官上前,宣佈狩獵開始。
沐州之獵的前三天都是留給大臣們的,其中也有些臣子之間的比賽,大多都是年少體壯的臣子參與。那些老臣們則是騎著馬四處觀望,偶爾興趣上來,才拿箭射上一兩隻獵物。
現在的獵場已經開啟,許多臣子都已經衝了進去,劉恆留在外邊和女眷們多說了幾句,才緩緩調轉方向進了獵場。漪房騎著馬在外面逛了一圈,等到大家差不多都散開了,才慢慢進去,策馬找到昨天選定的那個地方。
這裡位置空曠,樹木也比較稀疏,獵物們不好躲藏,便少有人來到此處。今日正好有風,是個放飛風箏的好日子。
漪房帶著騰鈴過來,倒是子離留在了行宮。騰鈴一身的武藝不說,竟連騎馬都會,子離便放心讓騰鈴跟過來了。
“美人,咱們就在這兒放風箏嗎?”騰鈴前後眺望了一下這個地方,雖說有幾棵樹在這兒礙眼,但只要小心些,不讓風箏掛在樹枝上,便也是可行了。
這樣想著,她正要回頭去拿風箏,卻見著漪房的馬往前走了兩步,忽得有一隻箭從林中射了過來。那箭似乎是使盡了力氣,速度特別快,漪房還沒來得及反應,馬腿上便被颳了一下。
一陣馬兒的嘶鳴,連帶著前馬蹄也高高的揚起,漪房伸手想去拉韁繩,但她晚了一步,手還沒有觸碰到繩子便被摔了下來。地上的落葉聚集了一大堆,這一下摔的雖然不狠,不至於到受傷的地步,但疼痛還是在身上蔓延開來。
“美人!”騰鈴急匆匆的往這邊望過來,但遠遠見著劉恆騎著馬向這邊奔來,又趕緊回去先將風箏好好的收了起來。
“漪房,你沒事吧?”劉恆的身後還跟了吳平等宦官,零零散散的還有幾個侍衛。
他從馬上飛躍下來,到漪房身邊檢查了一下她的腿,還好並無大礙。
不消劉恆多說,那些侍衛們已經將飛奔而出的馬兒追了回來。這馬是漪房這幾天訓練時常騎的那一匹,已經和她十分相熟,若不是那箭突然射了過來,是絕不會把她掀翻在地的。
“吳平,這馬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狂躁起來?”劉恆懷疑是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
但吳平搖了搖頭:“王上,這馬並沒有問題,奴才也不知為何會突然發狂啊!”
“王上,奴婢看見了。”騰鈴收好風箏以後,便匆匆跑了過來。
“你看見什麼了?”劉恆正把目光移向騰鈴。
“方才我們美人剛剛騎在馬上,便從那邊射來了一支箭,將將好擦過馬腿,所以馬才受驚的。”騰鈴回憶起那支箭射來的方向,往樹木稍微茂密些的那邊指去。那裡的樹比這邊要濃密很多,的確像是可以藏人的地方。
劉恆往那邊瞧了幾眼,抬手吩咐道:“吳平,帶幾個人去那邊看看。”
“諾。”
順著騰鈴說的方向往另一邊看,果然有一棵樹上扎著一把箭,那應該就是讓馬兒受驚的罪魁禍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