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這兒還有一隻蝴蝶模樣的風箏。”不遠處有個宮女重新拿了只風箏過來,劉恆便順手接過。
只是漪房的目光落在那風箏上時,臉上的表情便凝固了一瞬,這一隻正是原本該在騰鈴手中的帶字風箏。她詫異的往那邊望去,騰鈴也是一臉的驚恐,她方才把風箏放在旁邊卷線,一時不慎便被那小宮女誤拿過去了。
“現在的風正好,大家都好好玩吧!”漪房招呼了一聲,只能由她將這風箏在劉恆的眼皮子底下放出去了。
好在今日老天爺也在幫她,風正是往西邊吹去的。她將風箏線掌握在手中,不斷向西側宮牆邊靠近,但劉恆一直緊跟在她身邊,她完全沒有機會將他支走。
漪房拉了幾下風箏線,這線已經事先做過手腳了,她總感覺到線馬上就要斷掉。若是讓風箏掉在宮裡,不僅訊息傳不出去,還很有可能被人發現線上做過手腳,引來一系列的麻煩事。
漪房的目光往四處飄去,忽的讓她發現了前面的一塊尖石,那尖石正是在西側宮牆邊上,若是人能跑到那邊,風箏必然是可以掉在宮外去的。漪房咬咬牙,便心一橫,直接快步朝那尖石奔了過去。
她跑到一半的時候,佯裝著和劉恆調笑的樣子轉過身來,後退著向他招手:“王上,跑快些才能飛得更高,快點過來呀!”
漪房露出天真的笑容,又繼續後退著往那尖石靠近,隨後用力扯著風箏線。果然如她所料,在她還沒到達尖石處的時候,風箏線一下就斷開了。為了吸引住劉恆的注意,不讓他把心思放在掉落到宮外的風箏上,漪房索性再後退兩步,直接跌在了那塊尖石之上,腿上便被刮開了一大條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滲,很快就把衣裙染紅了一大片。
“漪房!”劉恆果然沒空再管那風箏,只顧著奔到漪房身邊。
這一個突發事件讓所有人都沒心思再放風箏了,子離和騰鈴指揮著大家,留下兩個人將風箏收拾一下,其他人便緊趕慢趕著回宮去找醫師。
“王上,你不必緊張,只是個小小的刮傷,妾沒事。”漪房想要起身,卻被劉恆按在床上休息。
“還說沒事,這麼大的傷口,得好好養一段時候才行,這些日子都不許再出去了。”劉恆將漪房安置好之後,便要回去處理政務。臨走時卻又不放心,便對子離和騰鈴囑咐道,“務必要照顧好你們主子。”
“諾。”
眼見著劉恆走後,子離和騰鈴才輕悄悄的摸進寢殿。漪房的傷已經上過藥,好好休息一些時日便能大好。
“你這又是何苦呢?那風箏不是已經掉出宮外了嗎?”子離坐在床沿上,難過的看了一眼漪房的傷口。
“若是不用受傷來吸引代王的注意來,恐怕那風箏還得被找回來。”漪房嘆了口氣,“咱們務必要保證萬無一失,若是一步走錯,都很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我們也知道,只是你對自己也太狠了。”子離還是苦著一張臉。
“不過是點皮外傷,沒事的。”
雖然這樣說著,但那傷口還是一陣陣的疼,漪房在廣陽殿閉門不出,養了近半月才見好。只是待在宮裡悶壞了,剛一痊癒便想著出去走走。這些日子劉恆沒少來看她,各種補品也是送了一大堆,按理說她好了以後,是一定要去謝恩的。
漪房這一日大早,便帶了騰鈴去找劉恆。路過小花園的時候,倒是看著其中花開的豔麗,便忍不住停下來摘了幾朵。這花不常見,但純白純白的,看起來十分令人歡喜,漪房便捧著花去往書房了。
只是走到緊閉著門的書房前,卻聽得裡面傳來一些談話聲,言語中似乎還提到了自己。漪房先不忙著敲門,打斷聽一聽再說。
“王上,關於素美人,我們派去長安的人已經查到了一些訊息,雖說訊息很少,但總算不是查無此人了。”
“真的?”劉恆一聲反問,聲音裡卻聽不出是喜是憂,“怎麼樣?”
“我們派過去的人查到了最初記錄派往代國的家人子的名錄,其中四位都和另外幾位家人子的名字對的上,只是其中並無素美人的名姓,有記錄的反而是一名叫做上官安素的女子。”
“上官安素?”劉恆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是說漪房是替代了這個上官安素來的代國?”
“這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換了人,要麼是換了名。”子謙意有所指。
“你覺著更偏向於哪一種?”
“依臣所見,更像是換了人。”子謙分析道,“這些家人子都是呂后事先選好的,若是要換名,那這最初的記錄裡也應當是換過的名姓。況且上官安素這個名字並無不妥,實在無須大費周章的將名姓改了。”
“若是換了人,此事究竟是呂后授意的,還是旁人的主意呢?”劉恆用食指敲擊著桌面。
兩人說到這裡,忽的聽見門外一聲響動,子謙立刻警惕起來。
“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