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正清詫異回頭,安素學著他方才的樣子指了指他的腰間:“申大人,那玉牌奴婢已經還給你了,就夾在你的腰帶之間。方才被扔進池塘裡的,只不過是系在玉牌上的繫帶罷了。”
申正清微微一愣,轉眼間卻又笑了起來:“太后,臣認輸了。”
“能從申大人這裡聽到認輸兩個字,還真是難得啊!”太后很是高興,朝安素抬了抬手,“上官安素,三個難題你都答對了,哀家便依著先前所說,將免死金牌賜予你。”
原本不過是想幫許美人,沒想到還能收到這意外之喜,安素接了金牌,依著禮節叩謝皇上太后,倒是惹得宴席上不少人眼紅。申正清失了一塊免死金牌,心中本應忿忿,此時面上卻是平靜,只將目光牢牢的鎖在了安素身上。
“皇上,太后,既然申大人的難題都問完了,臣也還有一個人想獻給皇上太后。”呂子勳帶著身邊穿著異族服飾的那人走到殿中。
“哦?子勳,你又有何主意,說來哀家聽聽?”
“太后,臣這次帶來一位異士,他是吳國有名的觀星師,能從星象上看出事情的好壞走勢,還有人的旦夕禍福。”
“呂大人說的,倒是和相士卜卦有些許相似之處。”劉盈適時地插了一句。
“皇上英明,不過相士卜卦是奇門遁甲之說,而觀星師看的卻是星象,雖有相似,卻也是全然不同的。”
“行了,子勳,你既把人帶來了,那就試試吧!”太后方才挫了申正清的銳氣,此時正是心情大好。
“焚羽,開始吧!”呂子勳向那人揚了揚頭,他便向天後鞠了一躬,再轉身走到星月臺邊緣的欄杆處,抬頭仔細觀察臺上的繁星。
“南方七宿,鬼金羊衝前欲發,主驚嚇。長樂宮為首,東西六宮其尾,平鋪星象與紫薇宮相當,鬼金羊落定歡寧殿。”焚羽暗自唸叨了幾聲,便把此話說與太后聽,只是太后聽著,卻是不太明白其中含義。
“哀家聽你言語中提到了長樂宮和歡寧殿,這是何意?”
“回太后,在南方七宿中,鬼金羊是主驚嚇的星宿。而將皇宮與星象合在一處來看,長樂宮與歡寧殿都被鬼金羊圈入其中,若是不加以破解,太后恐怕會因歡寧殿中的人受到驚嚇,損傷鳳體。”呂子勳把焚羽的話解釋了一遍。
太后年輕時叱詫風雲,深覺我命由我不由天,但現在年歲大了,便開始相信這些命運之說,且信的越發厲害。原本只是聽從顧聞舟的說法,研習黃老之學說,對江山社稷也深有幫助,但如今焚羽說得言之鑿鑿,太后竟也無半分存疑。
“那依你看來,如何可解?”
“此星象並非有太大問題,只不過皇上太后近兩月之內不要靠近歡寧殿,也不和歡寧殿中的任何人見面就行。”焚羽的目光往娥眉夫人那邊瞟了一下,“當然,若是能將歡寧殿封鎖,殿內的所有人禁足兩月,便更是再好不過了。”
劉盈見太后像是在認真考慮他的建議,瞬間慌了神:“母后,許美人何辜?歡寧殿的宮人們何辜?怎能就因此人的一句話,就平白將她們禁足兩個月?”
太后擺了擺手:“只是禁足而已,其他一切照舊,也不會將許美人委屈了去。況且也就兩個月,兩月之後自然可以放出來。”
聽太后的意思,似乎已經決定按照此人的話來做了。安素趕緊出言道:“太后,請聽奴婢一言,星象之說實在不可信......”
安素的話剛說出口就被太后打斷:“上官安素,哀家知曉你牙尖嘴利,必能將滿嘴歪理說的坦坦蕩蕩,但你此舉可是將哀家和皇帝置於危險之中。怎的你是想當場將剛得的免死金牌用掉嗎?”
“太后,奴婢......”安素還想說什麼,卻被許美人私底下扯了扯衣角。
“太后,臣妾替皇上和太后著想,願意帶著滿宮的宮人,一同在歡寧殿禁足兩月。”許美人淡淡的對劉盈笑了一下。
“許美人如此深明大義,等將來你解了禁足,哀家一定好好獎賞你。”太后的神情總算緩和了些,便特許許美人在夜宴完畢後再回宮開始禁足。
“母后......”劉盈的聲音被淹沒在了歡快響起的歌舞聲中,他這個皇帝的無助並沒有人看在眼裡,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奉承太后,沒有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