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我呢!你們倆一看就是一夥的,少廢話,給我一起綁了。”老鴇見多識廣,也不吃安素這一套。
如今身在鎖春樓,到處都是她們的人,即使硬拼,僅憑她們兩個弱女子,也絕無可能從這樓裡順利走出去。安素的目光在四周打著轉,這裡是三樓,鎖春樓的最高一層向來是給貴賓準備的,每個房間都是極其隱蔽的所在,上來了就很難逃脫。
“你們敢綁我,明兒個就得上斷頭臺!”劉樂被兩個小廝抓住,奮力掙扎著臂膀。
“住手!”一個帶了些柔美的男聲從樓梯口傳來,隨後,阿岫便走到了老鴇身邊。
“哎喲,是阿岫公子,您怎麼到這兒來了?”老鴇望向阿岫的眼裡竟有幾絲不該出現的諂媚,這倒不像是醉春樓的老鴇對待小倌的態度了。
“溫娘,這是出什麼事了?”阿岫的目光從安素身上飄過,最後落在了老鴇身上。
“公子,打傷您的人找到了,就是她們。”老鴇把手指望安素臉上一指,“有在南風館裡伺候的小廝瞧見,正是她在您暈倒之時匆匆從房間裡跑出。”
“是啊,阿岫公子,小的親眼瞧見的,絕不會認錯。”旁邊的一個小廝便出來作證。
阿岫不急著搭話,他慢慢走到安素身邊,繞著她走了一圈,又仔仔細細的瞧了幾遍,最後靠近她深吸了一口氣。老鴇和小廝們都安靜的站在一旁,沒人多說一句話,只等著他開口。
“誰說我是被打傷的?”阿岫走向那作證的小廝,“你親眼瞧見這位姑娘打傷我的?”
那小廝撓了撓頭:“那倒不是,小的只是見著那姑娘匆匆忙忙的從房間裡跑出來,後來發現阿岫公子暈倒在裡邊,才想起或許是這姑娘乾的。”
“既然不是親眼看見,又怎能證明是她打傷了我?”阿岫轉過身來面對老鴇,“溫娘,我是自己不小心傷了額頭,和這位姑娘並無任何關係,放了她們吧!”
老鴇半信半疑:“可這......即使她們沒傷了您,趙王也是被她們氣走的......”
“一個趙王而已,咱們醉春樓什麼時候缺過客人?”阿岫的語氣中表現出了幾絲不耐煩。
“是,阿岫公子說得對,是老身糊塗了。”老鴇給小廝們使了個眼色,“好了,沒聽到阿岫公子說的嗎?還不趕緊下去。”
安素正好奇這鎖春樓的老鴇竟如此聽從一個小倌的話,便見阿岫在老鴇帶著小廝離開後,又面帶微笑的走到了她面前。安素立刻警惕起來,她暗想著,決不能讓先前的事情再一次發生,這回可沒有顧聞舟來救她了。
“我救了你,你要怎麼報答我?”阿岫靠近安素耳邊說道。
安素實在不習慣有人離的這樣近,便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同他拉開了安全的距離。不過方才確實是他幫忙解了圍,否則還真沒有其他辦法,按理說對他是要存著感謝之心的,但安素心中到底有著防備心。
“等我們安全回去,便會託人給你送些錢財過來。”安素面帶疏離。
阿岫露出誇張的委屈表情:“奴不缺錢財。”
“那你想要什麼?”安素問出口又覺不妥,便加上一句,“正常的要求我可以答應。”
“在姑娘眼裡,什麼算正常,什麼又算不正常呢?”阿岫往樓下瞧了一眼,外面已是夜深人靜之時,鎖春樓裡卻還是熱鬧非凡,“在這裡沒有什麼事是不正常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安素蹙了蹙眉。
“好。”阿岫又往安素靠近了兩步,“那奴就請姑娘陪奴喝一盞茶便好。”
安素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花蘆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樣子是在附近找了一圈才找到的。興許是安素託的那孩子只顧著吃糖,把重要的細節忘說了。不過還好,能在此時趕到也算是不錯了。
“阿樂,你先和花蘆回去吧!”安素看了阿岫一眼,“我們受了人的恩惠,總是要報一報恩的,你先回去,我隨後就來。”
劉樂許是累著了,目光在阿岫身上打了個轉,便點頭同意了安素的話。只是跟著花蘆下樓的時候,還是回過頭來深深的望了一眼安素。
“只是喝茶而已?”等到劉樂走後,安素才謹慎的問阿岫道。
“姑娘若是不放心,咱們開著房門便是。”阿岫攤了攤手,儘量想讓安素感受到他的坦蕩。
若是拋開其他,單憑阿岫這一手泡茶的功夫,倒實在是讓人佩服。他不似尋常小倌,端茶倒水只是為了討客人高興,他像是對茶水有所研究,一舉一動也真像是品嚐,而並非只是解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