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高毅終於忍無可忍,拿著鞭子的手一揚,那鞭子便要往安素身上甩去。
若是其他養在深閨之中的家人子,定然得結結實實地捱了這一鞭子,但安素是在田地裡勞作過的農家女,反應比尋常女兒家要快許多。她飛快的轉身,一把抓住鞭身用力一扯,常年養尊處優的高毅便是一個踉蹌。
他勉勉強強終於站穩,正要破口大罵,迎面又是一巴掌扇了過來。高毅撿了鞭子,捂著臉要繼續開罵,腳下又被安素一絆,正好摔在周梅紅面前。
周梅紅原是被高毅嚇得膽顫,轉眼間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掩嘴笑出了聲。高毅這麼多年在長樂宮,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現下知曉安素不好惹,想著留待日後再收拾她。但心中的這口惡氣不得不出,便瞅準了站在一旁事不關己,此時卻敢嘲笑他的周梅紅。
他一鞭子朝周梅紅抽過去,這一回終於沒有撲個空,鞭子打在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高毅嚐到了甜頭,知道周梅紅比安素好欺負,更是卯足了勁兒打她。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太后隔著窗戶看著這一切,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朝松荷揮了揮手:“你方才不是想出去嗎?現在可以出去了。那被高毅抽打的宮女,哀家看著是熬不過今日了。”
松荷自然明白太后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的意思,將一根淬了毒的金針藏進袖子裡,便扶著太后緩緩走了出去。
“放肆!太后面前豈容爾等肆意打鬧!”松荷看著對太后唯唯諾諾,斥責起旁人來倒是中氣十足。
“太后,太后快救救奴才啊!”明明是舉起鞭子打的最兇的人,見著太后出來,倒是換了一副面孔,高毅跪行到太后腳邊,“太后啊,這宮女所送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一來頂撞奴才不說,還打了奴才巴掌,您看看奴才這臉,都腫起來了。”
“你還知道你是個奴才啊!”太后冷哼了意思,把目光移向安素,“是你把他的臉打成這樣的?”
“回太后的話,正是奴婢。”安素承認的倒是爽快。
“大膽!你可知他是長樂宮的副總管,你一個初來長樂宮的小小宮女,還敢動手打他?”太后雖是斥責,語氣卻並不嚴厲,反倒有種想聽聽安素怎樣辯駁的意思。
“太后,奴婢是否動手打了高副總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的威嚴。”安素本想著只是嗆他幾句,但這人不肯好好說話,非要動起鞭子,她也就忍不住教訓了一巴掌。只是此時太后問起,確是沒法子辯駁,只能用更惹眼的事情將其掩蓋過去。
“哀家的威嚴?怎麼說?”
“宮裡伺候的宮人們都是從宮女所出來的,自然都知曉宮女所的規矩。在奴婢們受訓結束被分配到各宮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要拜見主子,隨後才能進行其他的事情,這是對主子最基本的尊敬。”安素看了一眼佯裝哭啼的高毅,接著道,“方才奴婢正要進去拜見太后,走到院子裡卻遭到高副總管的重重阻攔,非讓奴婢給他行大禮,更是讓奴婢不得他的命令不可離開。這樣一來,奴婢初來長樂宮最先拜見的,豈不就是高副總管了?此事若是傳出去,豈不讓人以為如今的長樂宮,竟是高副總管當家做主?”
安素將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心中也是十分忐忑,此話有僭越之意,但若是不說,太后便沒了由頭責罰高毅。安素心裡打著的主意,便是以自己為餌,給太后創造一個責罰高毅的機會,以解她心中對高毅的厭惡。
太后垂眸掃了高毅一眼:“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奴才,奴才確實是讓她行禮,但奴才絕無僭越之心啊!奴才一心向著太后,只是想幫太后將新來的奴婢調教好,再交由太后使喚。”
“調教?你就是這般調教的?”太后朝松荷使了個眼色,她便快步走向已被鞭子抽得鮮血淋漓的周梅紅身邊,同時從袖口中將那金針抖了出來。
安素的目光隨著松荷而去,本是想看看周梅紅的狀況,卻目睹了松荷從袖口抖出金針,直覺告訴她,這金針絕不是什麼友善的玩意兒。
“太后,人已經......”松荷將金針抵向周梅紅的頸部,一邊避著眾人要扎進去,一邊向太后回話,但剛說了幾個字便被安素打斷。
“人已經暈過去了。”安素趕緊走到周梅紅身邊,見著松荷因她的到來將金針收了回去,才放心的扶過周梅紅,“太后,奴婢與她一同入長樂宮,就把她交由奴婢來照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