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從前在長安的一個故人,也不知她如今好不好。”
“故人?”劉恆皺了皺眉頭,“男的女的?”
漪房忍不住被他緊張的神色逗笑了:“王上希望是女子嗎?”
“只能是女子。”劉恆倒是實話實說。
“王上猜對了,的確是女子。”漪房狡黠一笑,“不過是和妾同吃同住了好幾年的女子啊!”
劉恆察覺到漪房故意這樣說,便颳了刮她的鼻子:“淘氣!”
兩人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說笑,屋內的氣氛自然是十分融洽,但外邊卻是火氣沖天。玉良人好不容易熬到解了禁足,第一時間跑到劉恆這裡來獻殷勤,卻只聽見裡邊劉恆和漪房的說笑聲。
她咬牙切齒的站在門口,既不進去也不離開。吳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提醒道:“玉良人,素美人正在裡邊,您要不就先回去?或者奴才進去替您稟報一聲,看看王上願不願意見您?您一直站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啊!”
“用不著你去稟報,見不著王上,我便去太后那兒去!”玉良人心中有氣,想著先前太后不喜歡漪房,便想著到太后面前去告個狀。
玉良人是個說風就是雨的,從書房門口離開以後,竟真的直奔太后那兒去。身邊的婢女跟著她的腳步往前疾行著,心裡卻有些忐忑。
“良人,咱們真的要去見太后嗎?”
“當然要去!我就不信太后不管,她如此魅惑王上,太后知道了必定生氣,我只是去說上一嘴,便能叫她收到責罰,我為什麼不去?”玉良人因著被漪房強安上的莫須有罪名而連降兩級,不僅失了位份,連宮裡的奴才們都對她沒有從前那樣尊敬了,如今她便是報仇心切。
而太后雖總是待在自己宮中閉門不出,但外面發生的事情她還是一件不漏的。玉良人此次來求見,雖不在她的預料之中,但也說不上驚訝。
“太后,玉良人這幾天剛解了禁足,按理說應當首先去找王上,不知為何會到您這兒來。”容央往外邊望了一眼,輕聲道。
“把她叫進來見一見不久知道了?”太后擺了擺手,便有宦官出去將她帶了進來。
“妾參見太后,太后娘娘長樂無極。”玉良人一到太后面前,便變得乖巧起來,臉上也多的是諂媚的笑意。
“這些日子在自個兒宮裡待著,覺得怎麼樣?”太后故意如此問道。
“可把妾給悶壞了,那......”玉良人脫口而出,但馬上反應過來,趕緊轉了話頭,“那是王上下的令,妾惹了王上生氣,自然是要受到責罰的。這些日子妾待在宮裡反省,已經知錯了,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是嗎?真的知錯了?”太后抿了口茶,笑的深不可測,“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這......”玉良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劉恆將她禁足自然是因著給漪房下毒之事,但她雖受了責罰,卻始終不肯承認此事是她做的。現如今太后正好問在了點子上,她那一句知錯,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罷了,哀家見你就沒誠心悔過,也不必再說了。”太后話鋒一轉,“這後宮裡的女人們,爭來鬥去是常事,宮裡的責罰也不少,但有哪個是真心覺著自己有錯的?”
“太后英明。”玉良人聽太后突然提起這個,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貿然應聲,只能答上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來。
而太后顯然對她的回答十分不滿,懶得再同她多說,便又問道:“你來見哀家,恐怕不只是來認錯的吧?”
“太后,妾實在是有一事不得不來向太后稟報。”話終於說到了點子上,還是太后主動問的,玉良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哦?你禁足了這麼多日子,剛一出來就有要事來向哀家稟報?”太后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倒是讓哀家很感興趣啊,說來聽聽。”
玉良人心中一喜,趕忙答道:“是關於素美人的事。妾剛解了禁足,對王上十分思念,便想著去見一見王上。只是剛到了書房門口,便聽見裡邊有一陣陣的嬉笑聲,竟是素美人已經在裡面陪著王上了。妾想著王上在書房,自然是有朝堂上的事情要處理的,但素美人一直擾亂王上,實在可惡,妾一時氣不過,才趕來稟報給太后。”
“你的意思是,要哀家出面去將素美人訓斥一頓,然後給些責罰,最好也能把她禁足了?”太后的語氣悠哉遊哉,似乎根本沒為這件事有任何情緒上的牽動。
但玉良人說此事,心裡便氣的慌,根本沒有注意到太后的情緒變化,還自顧自的接話道:“就該這樣!像這種魅惑王上的女人,就該把她關進冷宮裡去。”
“是嗎?那你又是去書房做什麼的?”太后冷著聲音問了一句。
“妾,妾是去......去見王上的。”玉良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又掉進了坑裡。
“依你的意思,你去書房見恆兒是中規中矩,素美人去見就是魅惑人去了?”
終於感受到太后話裡的寒意,玉良人心中一忐忑:“妾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素美人這些日子總霸著王上,王上都有好久沒去別的宮裡了。太后您可一定得管一管啊!”
“那是你們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太后依然悠閒著喝茶。
“可是太后,王上若是被她迷惑,影響了朝政,那可不得了啊!”玉良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怎麼在你眼裡,恆兒就是如此容易被迷惑之人嗎?”
“不,妾不敢。”玉良人更加惶恐,不知自己到底哪裡說錯,會惹得太后如此動怒。
“既然不敢,就好好會自己宮裡安分待著去,半點不如素美人。”太后斥了一句,再懶得理她,擺擺手讓她退下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