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大臣們賞了一天的花,漪房回宮的時候已經累得不行,有騰鈴在一旁扶著才能走得稍微一些。她不僅全身乏力,胸口也是悶得慌,彷彿一顆大石頭壓在心中,悶悶然喘不過氣來。
“娘娘,這是剛沏好的熱茶,您先喝上兩口暖暖身子吧!”騰鈴伺候的一向周到。
那茶清香撲鼻,但漪房只喝了一口,就感覺喉頭一陣腥甜,止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來。騰鈴此時就站在旁邊,這一幕讓她頓時慌了神。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騰鈴惶恐至極,趕緊把漪房扶到床上躺下,先把子離叫進來照顧,又吩咐了人趕緊去太醫院請淳于意過來。漪房這段時日臨產,誰人都不相信,只有淳于意所說的話她才聽的進去。
“淳于醫師,本宮這是怎麼了?”漪房雖然連著吐了好幾口鮮血,但並未有其他的症狀,反而感覺到神清氣爽。
“還請娘娘屏退左右。”
漪房會意,整個殿內便只留下了騰鈴和子離兩個人。淳于意的神情並不像以往那樣嚴峻,似乎多了一些喜悅。
“淳于醫師莫非有什麼好訊息要告訴本宮?”
“娘娘英明,一猜就中。”淳于意瞥了一眼那些血跡,“這些都是淤結在娘娘體內的毒血,原先從表面上看來,娘娘體內的毒似乎已經清理乾淨了,但毒血卻久久未能排出。今日或許是娘娘勞累,反而將這毒血給激了出來。至此,娘娘身上的毒已經完全清除乾淨了。”
“也就是說,本宮中的毒不會再對胎兒有什麼影響了?”漪房大喜過望。
淳于意點頭道:“不錯,娘娘可以安心了。”
出了椒房殿,淳于意也同樣把這個好訊息帶去了未央宮,劉恆總算沒有用錯人,他一直以來的擔心也算是解除了。
正巧這一日,是那些人給漪房送緩解毒性的藥過來的日子。劉恆一如既往的待在御書房,外邊只留了吳平一個人守著,靜靜等候那人依舊送來一碗蓮子羹。
“皇上,人到門口了。”
“你們都藏好,務必要活捉此人。”
身邊的暗衛剛剛退去,那個熟悉的宦官就低著頭走了進來。時間久了,他已經不再行禮,直接將蓮子羹擱到劉恆面前。
“皇上,這段時間,皇后娘娘怎麼樣啊?”那宦官拿起桌上的麻紙捏成一團,“皇后娘娘中的那毒十分講究,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的,皇上應該很心疼吧?”
“的確心疼,不過再心疼,如今也是不疼了。”劉恆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們好不容易從上次的戰亂中逃脫,不好好隱姓埋名,非得出來折騰,就不想想來日,還能不能活得成嗎?”
“皇上對我說這話,是不想要皇后娘娘的命了?”
“皇后的命,朕自然是要的,只是你的命,卻是留不得了。”劉恆抬起頭大聲吩咐道,“動手!”
那宦官沒做任何準備,只愣了一瞬,周圍便已經被暗衛們圍成了一團。他此時再想跑,便是無論如何也逃脫不得了。
“若是我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椒房殿那邊便會有人直接取了皇后的性命。”
“你說的人,是她嗎?”劉恆揮了揮手,便有人將一個身穿椒房殿宮女裝,卻披頭散髮,滿身血汙的女子帶了上來。
“紫茵?紫茵你怎麼了?”那宦官扒開暗衛就衝了過去,劉恆業示意他們不必阻攔。
只是他到了那宮女面前,撥開散著的頭髮一看,這人根本就不是紫茵。
“原來一直藏在椒房殿的細作,就是紫茵啊!”騰鈴將頭髮整理了一下,“原本還以為要好好演上一場戲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套出來了。”
“你!”那人盯著騰鈴許久,又轉過頭去看向劉恆,“即使不能讓皇后速死,那毒也足以拖到幾月之後,讓她們母子俱損了。黃泉路上,有皇后和一位皇子作伴,也不算虧了。”
“那恐怕就要讓你失望了,然後身上的毒已經完全解了。”
“什麼?這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解得了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