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恆拉著漪房,將所有的信任全部給她,讓她能真正的站在自己身後。兩人在這裡參觀了半晌,便有負責練兵的將領前來稟報。
“王上,胡將軍近段時日患了頑疾,聽醫師的意思怕是不好了。”
“有這般嚴重?”劉恆對胡老將軍的身體狀況有些擔心,但更多的是失去一名優秀將領的惋惜,他嘆了口氣,“胡老將軍一生在戰場上奔勞,如今確實也到休息的年歲了。”
“可是王上,若是缺了胡老將軍這根頂樑柱,咱們這麼多將士,怕是群龍無首啊!”
“記得胡老將軍在作戰中收了幾個徒弟,讓他們歷練一番,總算能擔起此重任。”
劉恆雖是這樣說,心中卻仍然有些不安。胡老將軍的那幾個徒弟他都見過,雖說個個驍勇善戰,但領導起軍隊來卻失了幾分魄力,若是貿然扶持上任,恐怕一時難以服眾。
“......諾。”那將領似乎也有些猶豫。
“王上不相信胡老將軍的那些徒弟?”待那將領走後,漪房便問了一句。
“也並不是不相信,只是他們資歷尚淺,若是有著胡老將軍再多引導幾年便是極好,可惜如今就要貿然上任,實在是讓人心中忐忑。”劉恆為此事陷入了苦惱。
漪房突然想起了周亞夫,便道:“既然如此,王上何不遣一副將伴隨左右,若是有疑惑之事,也好相互商量著行事。”
“這倒是個主意,只是在人選上也是費神了。”
“妾聽說王上前些日子新收了一位侍衛入北城軍中,還是那人冒著殺頭的風險向王上自薦的?”漪房刻意提醒道。
“是啊,那人名周亞夫,武藝不錯,又有膽識。”劉恆說著果然一拍掌,“此人倒是能擔得上這副將一職,只是他剛入軍中不久,不知底細如何,尚不敢貿然用之。”
劉恆不知周亞夫的來頭,漪房卻是清楚的,她便握了握劉恆的手:“王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你說的對。”劉恆彷彿想通,便也點了點頭,“那便先讓他擔了這副將的職位,若是做的不好,日後再換下來便是。”
“王上英明。”
熟悉了整個練兵場後,漪房便覺有些累了。她如今懷著身孕,自然是不能太勞累,劉恆便要送她回去。
而與此同時,周亞夫受封副將的訊息已經在練兵場傳開了。這裡倒是不像他從前待的地方人們爭相嫉妒,大家聽說此事,都在祝賀著他。
載著劉恆和漪房的馬車往王宮回去,到了來時經過的那片樹林,裡面卻有些不對勁了。漪房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但劉恆卻是察覺到了不對。來時這樹林裡明明有許多鳥雀的聲音,現在卻是安靜的很,只有風吹過樹木發出的沙沙聲。
“漪房,醒一醒。”劉恆搖醒了靠在他肩上休息的漪房。
“王上,到了嗎?”漪房揉了揉眼,見馬車已經停了下來,便打算下去。
劉恆趕緊拉住了她,外面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漪房這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抓住劉恆的手警惕著。
“漪房,你就待在馬車裡,我先到外邊去看看。”劉恆拍了拍她的手,但漪房心中也是忐忑,她心中始終不安,似乎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不,王上,我也一起出去。”漪房擔心劉恆的安全,他一個人出去自己也不放心,便索性跟著一起出去。
劉恆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見她目光堅定,才妥協的點了點頭。
外面的車伕和隨從們也警惕的觀望著四周,附近的樹葉稀稀疏疏的,好似從裡面竄過了幾個人影。但他們的速度極快,看不清具體的位置。隨從們將劉恆和漪房圍在中間,以免有人突然偷襲。
這些人藏在樹林之中,應該是在等待著機會。他們這次出來帶的人並不多,那練兵場十分隱蔽,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外面觀望了一會兒,劉恆正打算先派人去尋求支援,那樹林裡卻有一隻劍猛的射來,瞄準的赫然是劉恆的方向。漪房看見那劍,下意識的便要幫他擋下,劉恆趕緊抱著她打了個轉,兩人才將將好躲過了那一劍。
隨從們頓時如驚弓之鳥一般,他們自當是要盡力保護劉恆。若是在這裡被刺客殺死,便是護駕有功,至少能為妻兒得一份保障,若是讓刺客殺死了劉恆,也許是自己有幸活著回去,也是難逃一死。
他們心中都明白這個道理,趕緊圍成一團,用自己的身體把劉恆和漪房擋在中間,不再讓那些刺客有偷襲的機會。
但刺客們顯然是有備而來,樹林裡頓時萬箭齊發,那些箭都瞄準了他們,一支接一支的射過來。即使這些隨從身懷武藝,要全部擋掉那些箭也是十分吃力。
劉恆將漪房藏在馬車邊上,他自己則和隨從們並肩作戰。這樹林附近沒有什麼能夠落腳的地方,他們也一定是打遠處趕路過來的,隨身帶著的箭矢再多也多不到哪兒去。現如今也只能先擋住一陣,等到他們的箭都射完了,再想辦法逃脫。
果然如他所料,等了一陣之後他們雖然精疲力盡,但也沒有箭再射過來了。劉恆懷著警惕心候了片刻,的確沒有更多危險,他才勉強鬆了一口氣,回到漪房身邊護著她。
“既然放暗箭沒能達成你們的目的,不如出來一見?”劉恆將漪房擋在身後,朝那些樹林裡的人影大聲喊道。
樹林裡有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響,但還是沒有人主動站出來。劉恆正要再次開口,漪房卻扯了扯他的衣袖,將身旁一隨從的佩劍拿過來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