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舒幾乎是把喉嚨裡的酸澀生生嚥了下去,“我以為當了爹十多年的女兒,爹對我至少會有一些瞭解,哪怕只是一點。”
她苦笑,又裝作一副坦然的樣子,“沒錯,就是爹想的那樣,至少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你!”沈成海火氣再次湧了上來,欲抬手再打沈雲舒。
但被柳氏給摁了下來。
她急忙對沈雲舒說道:“舒兒,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雲舒看都沒有看沈成海一眼,淺淺行禮後,徑直朝自己的梨苑走去。
從沈成海身邊走過的一瞬間,她眼中的淚水終於剋制不住的翻滾而出。
她只是苦澀的笑了笑,然後非常淡定的用手將眼淚拭去。
但她不明白,應該是從來都不明白,她在父親的眼中,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兒?
是從小到大,讓她無時無刻都要讓著沈清吟的姐姐,還是要她事事都以妹妹為先、處處為妹妹著想的護衛?
跟她相比,沈清吟這個義女倒更像父親的女兒,而她……更像一個外人。
回到梨苑,春柔看到自家小姐臉上的紅印子,趕緊找來藥膏。
春柔小心翼翼的給沈雲舒擦藥,“小姐為何不給將軍解釋解釋?”
“有些解釋,只會顯得多餘。”
因為沈成海已經非常確定是她做了這件事,那麼她的解釋只會顯得更加蒼白無力和多餘。
“可這件事分明不是小姐做的。”春柔看到那麼重的紅印子,心疼極了。
沈雲舒反過來安慰春柔,“我沒事。”
春柔知道小姐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心裡肯定非常難受。
真不知道將軍到底為什麼為了一個義女,如此傷自己親生女兒的心。
“明日把這封信交給李光。”在臨睡前,沈雲舒寫了一封信交給春柔。
林盡染和沈雲珏的婚事應該很快就要被定下,所以當即之下,她必須加快進度。
翌日。
沈清吟換上大紅嫁衣就跑來梨苑,給沈雲舒炫耀。
可她一眼就看到沈雲舒臉上極力想遮掩住的紅印子,諷刺道:“姐姐可聽過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雲舒不緊不慢的喝了杯茶,“我只知道什麼叫作繭自縛。”
沈清吟一聽這話,就知道沈雲舒是在嫉妒她,“作繭自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多虧了姐姐,不然這身嫁衣,我一時半會兒還穿不了。”
“姐姐笑什麼?”她看沈雲舒不說話,反倒笑的讓人討厭。
“我笑你現在有多高興,日後哭的就有多慘。”沈雲舒漫不經心道。
“姐姐沒能嫁給世子,心裡難受不妨直接說出來,沒必要在嘴上逞能。”沈清吟當然不會把沈雲舒的話當回事。
沈雲舒為了沈清吟轉了一圈,看她這身嫁衣,不像是新趕出來的,卻又如此合身,想來她早就準備好了。
“這身嫁衣,好看是好看,可你穿著不合適。”
“你什麼意思!”沈清吟覺得沈雲舒這話實在是晦氣。
沈雲舒坐回自己的搖椅上,“且不說沒有三書六禮,就連最基本的婚帖都不曾下過,如今的你,連一個小小的妾都算不上,有什麼資格穿紅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