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那邊又不說話了，孟沅在想，他難道是訊號不好？
半晌，江亦出聲，聲音沙啞苦澀：“呵，當初我不也差點跪下來求你，說我不能沒有你，你不也甩得一乾二淨？”
孟沅心臟猛縮，呼吸有些困難。
那段回憶，現在想起來，她都清晰地記得他那時絕望的眼神。
孟沅眼眶酸澀，道：“對不起。”
江亦的語氣又恢復寡淡：“孟沅，你現在不走，等明天時間一到，你就要在他眼前消失，你說，這兩種痛，哪種更讓人絕望。”
“而且，你就算不走，也只有兩天不到的時間了，與其當著他的面死，還不如讓自己先活著，也好給他生的希望。”
孟沅心迅速下墜，臉色蒼白。
她如果真的當著他的面死了，他真的會和她一起死的。
她不想那樣。
可是她又不想讓他傷心，現在的他，只是猜到她會離開的可能，都像隨時會發瘋，要她真走了，他會多絕望啊。
在她決定和沈嶼在一起的時候，她本來就心意已決，決定為了他魂飛魄散的，但那時，她忘了考慮沈嶼看到她失去，會變成什麼樣。
現在，不管她怎麼做，都會傷害到他。
孟沅忍住想哭的衝動，平靜道：“今天晚上，我來找你。”
她不捨得他死。
江亦好似鬆了口氣，道：“嗯，我會在那裡等你的。”
孟沅道：“江亦，你為什麼幫我？”
她當初傷他那麼深，而他也有了其他愛的人，為什麼還要幫她。
江亦譏笑：“畢竟，你還是我妹妹。”
時間有一瞬靜止，半晌，她輕笑道：“嗯，說的也是，哥哥。”
“嘟嘟……嘟嘟……”
此時，坐在咖啡館的江亦，手指緊緊握成拳，骨節咔咔作響。
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渾身顫抖，眼眶猩紅，眼神痛苦絕望……
終於，他承受不住，崩潰地抱頭大哭，像是承載了世間最大的悲痛。
……
孟沅心裡想著一件事，就總是心神不凝。
今天已經對著沈嶼出了還幾次神。
沈嶼拿著手機，螢幕上是遊戲介面。
然而他沒有看螢幕，而是看著出神的孟沅。